看来这皇宫比她想象中的更恐怖,个人隐私都没有了。
皇后娘娘的脸色却越发不好:“你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伺候,吃饭洗手都不甚方便,回头我再给你拨一个大宫女过来。”
“啊?”宁妍懵了,“不用不用,我这儿有明雀就够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往她身边安插人手呢?这个亲娘,宁妍穿过来也没和她打过太多交道,整体给宁妍的感觉,就是现代社会中典型的“严母”形象。
没有接触,何来感情?宁妍不太敢轻易相信人。主要是今天她没从御膳房传膳这事,在心里留了一些小小的不舒服。宁妍潜意识里便开始排斥皇后娘娘的举措。
皇后又道:“你是你父皇的长女,房里只有一个人伺候,成什么样?我往你这儿多添个稳重的,心里也踏实些。”
宁妍还是不想要:“可是——”
“行了,”皇后娘娘再度打断她的话,“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就让人过来。既然你身子没有什么不适,母后就先回去了,你早些用晚膳,莫要饿坏了肚子。”
宁妍:“……是,恭送母后。”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皇后娘娘骨子里一定是个极为霸道的人,说一不二,当然,也不允许别人说不。
宁妍左手托起右肘,右手撑着自己的小下巴,她手下这贴身宫女的流动性似乎太高了吧?
……
东缉事厂里,几个太监闲来无事,便又凑到一起随性说些闲话来。
“你们听说了吗?长宁宫里最近弄出了点儿新鲜动静。”李锁神秘兮兮地对着众人道。
“什么新鲜动静?”大家伙儿果然凑上去。
“听说那位主子教他们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动作,好像叫什么、拉、拉筋,应该是这个名儿没错。”李锁抓抓头,似有不确定道。
“拉筋?”
“这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李锁道:“我是听我隔壁屋里的欢欢说的,他还给我们比划了好几下。”
“做做看,做做看!”
众人兴奋起来,他们倒也不是想学,就是这宫里的日子太无聊了,总得找些新鲜事儿来打发。
李锁见众人都怂恿他示范,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有些不太情愿:“做什么做?老腰都会给折断喽。”
“这怎么说?”
吉祥公公不解:“难不成是在耍杂技?”
李锁摆摆手:“差不远了,差不远了。”
吉祥一听这话,更加来劲儿了,一定要他示范出来。
李锁为难地看看脚下的石阶:“石阶上也做不得啊!”
“这有什么?我们去空地草坪上便是。”
一群人拉拉扯扯去了梅香苑外边的空地处,这儿是整个东缉事厂最宽敞的地方了。他们待的是偏僻角落,也不会有人注意。
李锁踮起脚尖朝梅香苑里看:“乖乖,督主这会儿没在屋里头吧?”
“不在,一早就出去了,应当是去皇上那儿了。”
“那行吧,”李锁捋袖子,“我就做给你们看看啊。”
在众人的连声催促之下,李锁双腿跪到地上,吉祥公公正对着他,瞬间就笑出声来:“哎哟喂!这叫我可怎么受得起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锁啐他:“一边去!”
紧接着将两只膝盖分开,双手叉在自己两边腰上,一晃一晃地开始将脑袋朝后仰。
众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吉祥公公哈哈大笑道:“你干嘛呀这是?这不是跳舞的姑娘们常做的动作么?”
“太危险了,腰椎怕是都会折断吧?”
“是呀,那位祖宗怎么是想出了这么个招来折磨人的?”
太监们围着李锁小声议论着。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你们不去做事,都围在这儿干什么?”
秦臻跟在杜锦中身后,还没进梅香苑,就见侧旁一群人不知道在鬼鬼祟祟地做些什么。
他当即呵斥,就怕督主又给他安上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这一件一件事累积起来,万一督主哪天不高兴了,说不准就得把他从秉笔的位置上拉下去。
却说那群偷闲的公公,一时兴起跑到梅香苑来玩耍,正好被督主大人和秦秉笔抓了个正着,想哭都没地儿哭去。
膝盖登时就软了,膝盖骨磕到地上的声音响成一片。
“督主饶命!督主饶命!”
最惨的自然是跪在地上仰面下腰的李锁。
他被一群人围着,自然看不见外面是何景象,冷不丁听见秦秉笔的声音,顿时吓得三魂去了一魂。腰部晃了一下,卡在那儿上也上不得,下又下不去。
急得他满脸通红。
结果立刻又听见同伴们齐声向督主求饶,方知督主大人也在。这下是剩下的两魂也都给吓没了。
“咔擦——”
跪在李锁周围的公公们蓦然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响,接下来就见人惨叫一声,歪着身子倒下去了。
众人胆战心惊地看向督主大人。
只见杜锦中眼里含霜道:“东缉事厂里的闲人原来这般多,秦秉笔,你得好好清理一番了。”
“是!”
秦臻不敢怠慢,连忙应下。
杜锦中冷脸迈开脚:“余下的人都送去好好学学规矩。”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