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声音响起,还直呼金鱼弟弟的名字。
宁妍向那处投去眼神,只见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牵着沁敏公主面色不虞地站在不远处。
“大胆!”
宁妍细眉一挑,娇声呵斥道:“你便是打伤我皇弟的宁洪福?”
宁洪福神情憋屈,似是遭到什么羞辱一般回道:“皇姐只认太子殿下这一个弟弟便罢,又何苦装疯卖傻?横竖咱们四个也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二皇子慎言——”
杜锦中脸色微变,出声提醒道。
“放肆!”
宁妍又是一声呵斥:“既然你知道瑾瑜是太子,为何直呼他姓名?父皇念你同是皇子,允你和瑾瑜一道跟随太子太傅学习,你竟连最基本的尊卑礼仪都未曾学会么?”
至于宁洪福说的她只认小金鱼一个弟弟,这话没毛病,她可不会去反驳。
本来就不是一个娘胎,没必要装得手足情深。
“你——”
宁洪福涨红了一张脸,被宁妍噎得说不出话来。
“嗯?”
宁妍一个斜眼飞过去,眸中竟带了几分厉色。
宁洪福呼吸一窒,随即怒气猛往上浮:“既然皇姐把话说得这般黑白分明,我也不藏藏掖掖了。”
“那日在御花园中,你姐弟欺吾妹年幼无知,二人伙同手下的宫女太监一起羞辱沁敏,并她的奶嬷嬷绿鬓,皇姐可承认此事?”
宁妍当然不认:“明明是她冲撞我们在先!”
这时候就得拿出皇室嫡女的风姿来,况且是她占理,宁妍可不承认自己胡搅蛮缠。
她午睡的时候已经下定决心,要做真正的自己,怎么可能继续任性呢?
她不过是代入感太强罢了,嗯,没错,回归本我,可在必要时候,依然能够采取非常规手段解决问题呀,不是吗?
“就是就是!”
宁瑾瑜连连附和自己的皇姐,这个宁洪福太讨厌了!
“哥哥——”
沁敏公主抓着宁洪福的衣袖摇晃:“沁敏没有。”
宁洪福低头轻轻摸她的脑袋:“哥哥相信沁敏。”
“你为何总爱撒谎?”
宁瑾瑜可不吃她这套,那日就当面撞见她向父皇撒谎,今日又来,怕只有宁洪福这个傻子才信。
“你也就自欺欺人骗你哥哥罢了。”
“宁瑾瑜,你不要欺人太甚!”
宁洪福脸都气得扭曲了,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状,他狠狠地盯着宁瑾瑜,似是随时能扑上去一般。
“你想干什么?”
宁洪福这副神态让宁妍气极反笑:“莫非要在你的地盘上,对太子和本宫动手不成?”
“殿下息怒。”
一直在一旁作壁上观的杜锦中插言道。
也没多说旁的,就这简简单单四个字。
如此才更让人冒火。
“杜公公,本宫做事何时轮得到你来插嘴了?”
宁妍平生不喜之事有三:一为欺骗,二为质疑,三为强迫。
眼下杜锦中就很不幸地犯了第二条。
宁妍一贯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如数奉还”的原则混社会。
此刻当然是专挑对方的痛脚下手了。
哪里疼痛戳哪里。
她就不信他还能忍得了。
杜锦中当然忍不下,可也不是不能忍。
阴郁的眼神蓦然锐利如刀,直射宁妍,不过一秒的工夫,宁妍却敢拍着胸脯打包票,她绝对没有看错。
心跳都骤停了一息。
妈妈咪呀,boss就是boss,她怎么就被宁洪福这傻小子三言两语就撩拨得火气上头,再次开罪这位未来的大佬呢?
“咳——”
宁妍颇为艰难地咳嗽了一声,气虚啊。正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尴尬的现场气氛,那厢督主大人又吊起嘴角古古怪怪地笑了。
“咱家就是这么个破败的身子,不敢污了殿下的金口。只是替殿下忧心,防恐惊扰了屋内圣驾。”
杜锦中这般挑明了的自嘲,反倒更让宁妍尴尬,可不是在暗讽她心胸狭隘,专门揭人疮疤么?
宁妍有点恼羞成怒了:“本宫做什么了,让公公红口白牙这等污蔑?难不成公公拿着父皇给的俸银,私下底却为承恩宫办事不成?”
就叫你公公!
偏叫你公公!
谁怕谁啊,乌龟怕铁锤?
督主大人这回没来得及接话茬,宁洪福已经高声抢答了:“皇姐不必为难督主大人,我们兄弟姐妹四人的事情合该自己解决,莫要随意攀扯他人,牵连了无辜!”
宁妍几乎要咬牙切齿了,听听这傻叉说的什么鬼话?
话里话外,句句藏针,还大声嚷嚷出来,就怕没人听见她蛮横跋扈,又在欺负人不是?
叉叉叉叉叉,宁妍心里猛爆了一阵粗口,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多心眼子,当她面儿还敢耍阴招?
这兄妹俩真是绝了!
不愧一母所生,宁妍本尊和小金鱼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啊!
这再好的名声都敌不过流言飞语的攻击,时间一长,白的都能说黑了去!
气人!
实在是太气人了!
宁妍忍了三秒,没忍住,大骂了声:“放狗屁!”
同时一手推开小金鱼,另一手对着宁洪福的脸挥拳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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