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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当年曾经称霸中州禹州一带的梨花帮帮主戚家四小姐在梨花帮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在江湖上消失了,只见梨花帮属下,不见帮主其人。江湖上很多人还猜测说戚小姐到了年纪,碰上喜欢的男人,嫁人去了,不便于在江湖抛头露面,只是在幕后操纵。还有种说法是被江湖众人追杀,不得不藏匿起来。从那之后, 梨花帮虽然还存在, 但是不像过去一样轰轰烈烈迅速蔓延,各项生意活动从明处转入暗处。”高明朗缓缓道来,“原来是帮主进宫了。”
“是的, 随着戚小姐进宫, 梨花帮的势力也逐渐从中州禹州转移到京城和宫中。”付公公闭了闭眼,过往的回忆让他这个宫中的掌刑者都有觉得后背森森寒意:“当年梨花帮之所以能很快崛起, 靠的是两门生意, 一是青楼的皮肉,二是暗地里派帮众魅惑富家男人,渗透进大户人家,掌控大户人家的财富然后洗劫一空。至于青楼,本来就是*流动的地方, 去那里的男人就是赔上身家性命也是活该,只是为了迅速扩充生意, 梨花帮在中州禹州四处搜罗美貌年轻女子,逼良为娼,害了不少人。 当然也有些堕落女子,甘愿出卖自己的皮肉,追随帮主的。在这过程中,帮主梨花娘娘培养了所谓帮中十四枝花,这十四个女人,除了大娘,七娘和九娘经营青楼开门做着皮肉买卖,十一娘在禹州附近的路上开客栈敲诈洗劫商队,其他人都以各种身份混入大户人家,用各种手段搜罗财产。在这些洗劫过程中,不乏后院火拼,大户人家妻儿流离失所上算好的,好多人丢了性命,或是饱受酷刑,终身残疾。这些女人大部分是委身嫁人进入大户人家, 心里埋藏着各种阴狠卑鄙龌龊的念头,一旦得手,对主家的人出手残忍,令人发指。 这里面到底害了多少无辜婴儿妇孺,多少青年才俊被无辜波及,有多少人被逼疯致残,恐怕连帮主梨花娘娘都说不出来。这些受害的大户人家中终归是有交游广阔,或者有亲朋好友有些手段的,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被江湖众人查出是梨花帮在作怪。经过一番围堵绞杀,梨花帮终于消停了下来,但是梨花娘娘也算是能干之人,躲过了无数追杀,最后进宫,也将梨花帮的势力带入宫中。民间梨花帮的祸害才由此时减少,却给宫中带来风浪。
梨花娘娘以黄家小姐的身份进宫选秀,通过各种手段从一个秀女爬上了龙床。从她得到陛下宠幸的第一天开始, 就注定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到来。皇上为她所迷惑,不少朝臣意外被治罪,宫中更是日日有人被算计惨死,后宫在短短一个月内多了无数冤魂。虽然很快被太后娘娘察觉了异常,将当时所谓的梨贵人拿下,但是有些惨事已然发生无可挽回。 ”
施夫人听着这些,仿佛都与她无关,脸上始终淡淡的冷笑。
“梨花娘娘此生害了多少人,恐怕自己都不知道吧?”
“那些都是该死的人, 我记他们做什么?”
“被你害的都是该死的?”
“当然, 那些男人如果不贪图女人美貌, 不留恋床第之欢又怎会让我们得手?那些女人愚昧,经常做些事情来扰乱我的计划, 所以他们都该死。至于宫中, 那些人更该死, 既然他们进宫, 就应该知道皇宫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地方,技不如人丢了性命也是活该。太后娘娘能坐稳后宫, 不也是手上沾满了血, 我只不过动作不够快, 被她发现了。若是能再给我多一个月,皇宫就是我的了,有了后宫,前朝也是我的,财富唾手可得,那里用去侍候那些恶心的男人。更不用看着戚梦桃那个小贱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无非一是个嫡出的身份,有什么好炫耀的。当初江湖中的傻瓜们都被她给蛊惑了,戚家从上到下都是做的人肉卖买,怎么不被追讨?牵头的金狮会的南家兄妹更是蠢到了家,南田坤为了讨好戚梦桃,倾巢而出,本娘娘虽然被逼得入宫,但是也让南田坤吃尽了苦头,最后还赔上了他妹子,哈哈哈哈... ...”
“所以当年金狮会的大小姐在桐城失踪,其后被数十乞丐*是你派人做的?”高明朗沉声问道。
“哼,只不过教训她一下, 让她不要那么高傲。”
“只是因为她高傲?”
“是啊, 谁让她以为自己从小就跟戚辉山订了婚,就以为自己是戚家嫡长子的未婚妻,看到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以为辉山就是她男人,一定会保护她。辉山那么伟岸的男人,她那种白痴如何能配得上,可笑,就是一个弱处。草鹰说他还没彻底扒光她,她就晕过去了。”
“锣锅山的土匪草鹰?”
“是啊, 本娘娘玩够了他,为了让他滚蛋,就把南田画那个贱人送给了他,结果他玩了大半个月觉得她就是个无味的木头, 厌烦了,又回来缠我, 为了得到跟我一夕之欢,他就把那丑女人喂了药扔进了乞丐堆。她胆子太小, 被吓得疯疯傻傻的,看得我笑得要命。”
“田画一辈子温顺善良, 从来没有招惹过你, 她只是觉得你心术不正,不愿跟你有交道, 所以但凡在戚家或是在外面相遇,她都是尽量避着你,你居然对她做出如此卑鄙残忍的事。”一个中年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从外面走进来, 眉目间写满了沧桑:“怎么会有你这么蛇蝎心肠的人。”
梨花娘娘戚梦梨惊异地看着走进来这男人,少时便朝他奔去,想抓住他的手,却被他避开了,而戚梦梨却再次冲过去,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同时不停地叫着:“辉山... ...”
“你不要碰我, 你太恶毒, 我不想靠近你。”
“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在戚家的时候,我小时候被人欺负,你都会帮我, 把那些人赶走。为什么?为什么我长大了你却不理我了?只把戚梦桃当妹妹,为什么?”
“你小时候弱小, 姨娘不在戚家照应不了你, 我作为兄长照顾你是应当的。但是你为什么要对田画那么残忍?她并没有招惹你。”
“怎么没有?她高高在上不看我,她自以为是你的妻子霸占着你。她还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 让你允许戚家的属下参加对我的围剿,我死了她就是最大的受益人, 她就可以独霸你。她表面和戚梦桃交好又怎么样?她不过是一个虚伪卑鄙的女人, 我不在戚家了, 她就做手脚想把戚梦桃嫁出去,免得她进门时碍事。她一心就想独霸你。”
戚辉山看了她半天,没有再说话,这就是一个疯狂的女人。唐三少请他过来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她已经不再是三四岁的弱小女童, 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害人无数。她已经失了理智,只能尽快将她拿下,问出她干的所有坏事,尽量遏制尚未发生的,弥补已经发生的。
“刚才你说的话和你的身份我都听见了, 此时此刻你还是将你知道的,计划的,已经布局的所有一切告诉唐三少和周大人,或许能挽回一些,少造点孽,也为你自己修修来生。”
“呵呵呵,来生,若是没有你无论是来生还是几世又有什么意义?我夜夜梦回都是那个雨夜你在井边找到我,将我抱在怀里取暖的感觉。你应该知道,我这么苦苦挣扎,甚至想控制天下,为的就是能得到你,为的就是你温暖的怀抱。”
“梨儿, 你错了, 我只是你的兄长,你幼年时,我呵护你是应该的。但是每一个孩子都会长大,一个女人应该陪伴左右的是她的夫君和孩子。你已经误入歧途多年, 早早回头吧,说出你的主子和你们的全部阴谋,三少答应我若是你能将功赎过,他一定今后尽量照拂你,不会让你受太多的苦。咱们兄妹都上了年纪,若真是能脱得大罪将功补过,戚家寨会为你提供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
“衣食无忧,呵呵呵,我什么时候为衣食担忧过?你知晓我的能耐,我要的什么,你很清楚。若是你发誓承诺与我永结同心,将来带我远走高飞,永远没有别的女人, 我现在就答应你, 告诉他们所有的事。”
“你疯了, 我是你的兄长。”
“现在说你是我的兄长, 当初采我处子之身的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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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在我的酒里下了*,我意识不清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 你说出来不怕这些人笑话吗?掌控三省六地烟花青楼生意的戚家家主被人下药就会中招?当年我傻, 也是以为是兄长中药之后才要了我,后来我明白了, 兄长其实什么都清楚, 故意喝了有药的酒。说明你心中也是有我的,只是你不敢面对,更怕这事被南田画那个女人知道,所以才将错就错。你怕人说你兄妹*,所以才不敢进一步接近我。就为了这,我就是要搅得天昏地暗, 终有一天我一方独大, 我们就可以在一起, 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这狗血的对话让在场的人很震惊,大有后悔让这戚家家主来的感觉。他们对大户的私密没有兴趣, 只是想抓住幕后的黑手。现在黑白两道都混得开的戚家被他们知道了密秘,未来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呢。
“原来这么多年你心理都是这么以为。看来真是我的错, 当年我觉得你年幼,不忍心伤害你, 所以没有跟你说过真相。确实, 你那时下药的手段还很稚嫩, 我很容易察觉。但是在那之前我已经中了另一种毒,而且已经有三年之久,因为无色无味,被放在我屋里的蜡烛当中,直到毒发,我周身刺痛,下毒的人才出现,告诉我唯一的解法就是每月月圆之时找到有林洞山黄家出生之时就被喂养了特种药材血缘的女人。而对方解毒的条件就是戚家和戚家在三省六地的生意。因为每月都需要解毒, 所以这是控制我的最好办法。现在你知道是谁给我下的毒了吧?就是你那个疯狂而不着调的母亲。她进入戚家, 表面上是我父亲的侍妾,把他骗得团团转,自己却不停地在外面和男人鬼混,直到你三岁的时候和男人跑了, 将你留在戚家不闻不问。我们都以为她彻底离开了戚家,其实那也只是幌子, 因为他们看出来父亲时日不多了, 所以就弃了他,转而对我下手。她离开戚家, 大家对她都没了防范,她就更好对我下手,直到父亲过世,我毒发她才在一个月圆之夜又神秘出现。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见到了常年跟在她身边对她唯命是从的男人。看那个男人第一眼,我就意识到,我先前呵护的妹妹根本不是戚家人。那段时间, 我被他们压榨控制,只有梦桃和田画能够安慰我。我每天都生活在愤恨,恐惧,和愧对族人的痛苦之中。我查了很多书,暗访很多名医,最后让我知道了若是想彻底解除, 只有这种血缘的处子之血。我跟梦桃和田画商量,一直犹豫不决,她们俩都是善良女子, 这样就一拖再拖,直到你自己出手。我确实应该感谢你那次出手, 让我能够从那种怪毒中彻底解脱。所以从这一点来说,我很感激你,虽然你对田画如此残忍, 我仍愿意保持先前我对三少和周知府做的承诺, 将来戚家会给你一个栖身之地。我们不是兄妹,所以你不必为我有*的负担。”
这样的结果虽然让人吃惊, 但是这位梨花娘娘并没有太在意,也许在她心里父亲是一个淡漠的概念,是谁无关紧要,她心里只有她想要的,执着地问:“那你答应娶我?”
“我做不到, 我心目中的妻子只有田画。你对她做的事情已经让我仅存的那一点隐瞒事实的愧疚消失了。还是那句话, 帮助唐大人和周大人, 到时候戚家会给你一个栖身之地。否则... ...”
“否则怎样?”
“否则我就少欠唐大人一个人情,把你彻底交给付公公, 我只静听结果。”
“戚家什么时候投到唐门门下了?”
“这与唐门无关,戚家上千口人要讨生活,就必须遵守朝廷的律例,做良民。”
“嗤,卖肉的说自己是良民,哈哈哈... ...是唐家许了什么好处给你?还是他们可以帮助你把家里的兄弟安排进朝廷巩固戚家,扩大戚家的势力?除了家族, 你心里眼里还有什么?难道戚家就值得你忘了自己所好去给人做狗任人摆布?”
“现在不是给你权力讨论戚家的时候, 将唐公子问的事好好说出来,我绝对会兑现承诺。”
“我不知道唐老三要问的事,太后那个老妖婆害得我梨花帮在宫中沦陷,害得我不得不从狗洞爬着逃离,由此给我带来的种种耻辱,我怎会帮她的走狗唐三儿?!我也没兴趣在戚家苟延残喘,你都已经说了,我不是戚家的女儿,戚家关我什么事?除非你答应娶我,让我做戚家主母,做你身边唯一的女人,和你一起掌控戚家的生意。”
“不可理喻, 那就只有有劳付公公了。”
“梨贵人确认要过付某这关?”
“辉山,你真舍得?”
“是与否,取决于你,好好回答唐公子和周大人的问题。我不会再说一遍了。”说罢,他起身向新杰和阿志作揖,然后大步离去,没有回头。
“这世上的男人果然各个无情。在利益和权势面前,其他的东西都要靠后。戚辉山, 你会后悔的, 如果我今天不能从这里出去, 如果我不能嫁给你, 必然会有人毁了戚家, 你投靠唐门也没用。”戚梦梨大声喊着:“你们以为今天抓到我就完事了吗?你们太蠢了, 哈哈哈... ...好戏还在后面等着你们呢?只怕到时候你们要来求我,让我去跟主子求情。所以最好不要让付老妖碰我,否则有人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付公公轻蔑地说:“将来会怎样老朽不知道,但是梨贵人若是执迷不悟,咱们现在就让你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花猴儿,”他转头叫着一个徒弟, 你们先带梨贵人去洗洗手,洗洗脚。
洗洗手,洗洗脚, 周围的人一头黑线,不知道付公公说什么?但是从宫里出来的戚梦梨自然明白, 这是付公公的常用手段之一。洗洗手就是用竹签从指尖开始慢慢地将皮挑开,若是犯人不招供,就会一点一点地将皮从手上慢慢剥掉,活人拨皮的开始。而洗洗脚,就是用钢刷子来刷脚掌,刷子上布满钢针,针上有倒刺,别说柔嫩的女人的脚,就是男人的脚刷一遍都是血淋林的。
“戚辉山, 你就让人如此折磨你的女人吗?”此刻的梨花娘娘不再那么淡定。
戚辉山还没有回话,只见先前出去的青木社的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外面刚刚收到林部送来的急报,他们护送表小姐在路上被袭,附近的山部属下接到急报后援持,但是表小姐和随行的十几位侍卫受重伤,部分杀手脱逃, 林部季首领已经带人护送表小姐回来路上。属下已经去百草堂调集急救人手了。山部已有人去追踪杀手。”
“哈哈哈... ...唐三儿, 现世报吧!你想让付老妖来折腾我, 还没开始你心爱的女人就被主子收拾了,哈哈哈... ...”
“梨贵人还是请吧,付公公会好好侍候你的。”唐新杰面无表情。
“男人就是无情, 听到你的女人受重伤你居然无动于衷, 我真替她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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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梦梨正在高兴, 又见一位青木社属下疾步而来,并不回避外人, 直接走到新杰面前:“属下山部的司拿手华辉,奉高统领之命押解追获的杀手和逃逸的人回来给主子。”
过去大部分人都以为新杰只是经营了月华轩和青木茶社这种休闲娱乐之所,做做生意赚赚钱。青木社就是一个茶社, 虽然也知道青木社有自己的精卫, 总觉得是模仿唐门,整一堆武人收集到一起,跟普通人家的保镖护院一类很像,无非是保护青木社和月华轩生意,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当他们看到青木社的精卫的时候,会有一种彻骨的寒气,仿佛不是普通的护卫,而是一群训练有素,冰冷无情而又十分精明的高人。华辉一进来,冷冷地看了戚梦梨一眼,她有一种被刺伤的感觉。不自禁地停止了讥笑,收拢了手臂。
“这个女人派出去送信的花鸟,也抓到了。”华辉指指戚梦梨说到。戚梦梨此时才知道为什么他会看她一眼。她早就把雨燕放出去给主子报信了,雨燕是主子专门训练的, 机警且隐蔽,居然也被抓回来, 而且知道是她的, 戚梦梨很是有点佩服唐三儿和他手下的手段了。
此时,带着一群青木社的精卫抬着三个人进来, 一个是周知府家的莹雪姑娘, 一个是唐三少的表妹白姑娘,还有月华轩的金蝶姑娘。出去的几位,看来都被伤得不轻,白姑娘身边的丫头倒是看着没什么事,只是身上有些尘土, 看着像在哪里跌了一跤。这群人一进来, 百草堂的大夫早就等着, 一个个检查。莹雪和金蝶都是外伤,唯独白姑娘让百草堂的大夫蹙眉:“三少, 白姑娘的外伤并不重, 只是腿骨折了, 接好过一阵就能养好。只是白姑娘这体内似乎是中了毒, 而且还不止一种。”
新杰挑挑眉:“怎么说?”
“白姑娘体内至少有三种不同的毒,一种是霍山黄香,其本质是一种*加*。 不过现在还没有发作, 估计要半个时辰后。”
*加*, 大家都看好戏地看看唐三公子, 看来有人对三公子的女人感兴趣啊,或者是不想让她跟三少了。
“这种黄香不宜用药强解,否则姑娘以后身子可能会虚亏,再难补回来。”
虚亏, 这个在场的都知道意味着什么,大户人家娶媳妇儿怎么也要身康体健便于生养,这是打算绝了白姑娘进唐门的路。
“其他的呢?”
“一种应该是一种蝎子的阴寒之毒为引,里面加了其他几位毒药,毒发之后会浑身红肿,肌肤溃烂。即便属下现在去配药, 也只能治标不治本。因为属下不知道制毒之时对方下药的顺序, 所以只能解掉部分毒性,保住肌肤无损, 但是体内还是会受阴虚受损而伤及经脉,只怕天寒湿之时会浑身酸痛,且不利子息。”
“你叫什么?”新杰一边问他, 一边问大夫。都说唐三少精通医术, 这一出手切脉的手法就惊了大夫一下, 听见少东家问, 他赶紧低头恭敬地回答。
“属下洛阳百草堂坐堂大夫李月东。”说完头低得更低:“三少爷精通医道, 这切脉的手法真是名家, 不知今后三少是否可以在医术上指点属下?”
“呵呵, 你倒是现在还有这个心思研究医术。”新杰收回手。
“属下唐突了。只是属下一生痴迷医术, 看到三少这种高手, 属下羡慕不已。”
“怪道人家都说洛阳百草堂的李月东是个医痴。我给你一个提示, 这毒药先后添加是按照逆五行的顺序来的,这回你知道该如何配制解药了?”
“属下懂了, 属下一定会为白姑娘配制出这毒蝎的解药的。”在李月东看来, 这毒蝎的毒是需要解的,至于霍山黄香, 他跟这里其他人想法一样, 只要三公子在, 就不需要用药。可是却听见三公子说:“顺便在你的解药里加上黄杨木,可以把霍山黄香压制几天。”
“哦。”李月东愣了一下, 旋即以为自己理解了, 主子现在要解决的事多, 没时间给表小姐做解药,便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很快写出了药方让人去准备药材。
“若是解了这蝎子之毒,让她没有后遗症, 你从今之后就是洛阳百草堂的金领坐堂。”这是升他为坐堂大夫的最高级。他早几年就知道洛阳百草堂有个医痴李月东,虽然医术相当好, 但是不会跟管事的周旋, 一直不得重用。他本来一直为这人惋惜,但是百草堂的事他不好插手,不想伤大哥面子,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李月东终于碰上了赏识他的主子, 感激零涕:“谢三少爷。”
“不用, 只要你认真办事就行。 既然你已经都给她们看过了, 也给这位姑娘把把脉检查一下。”说着便指着白姑娘身边的丫头。众人还以为新杰关心白姑娘连带她的下人也关心。
李月东受了主子的命令, 便认真地为她查看起来。只是在这丫头身上的查看时间比前面三个人的时间都长, 时而蹙眉,时而摇头。
“李大夫, 是不是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丫头开口问他,这声音煞是甜美,让人如沐春风。不止李月东听着舒服, 连周围一众公子都愣了一下, 这丫头的声音真好听,只可惜了相貌平平,否则绝对可以迷倒一方众生。
“敢问姑娘,最近左臂是否异常?”
“有点,有时有点麻痒。”
李月东心中稍微一沉, 这美丽的声音主人也被人毒害了,为了这美丽的声音, 他一定要尽力一试,想着便朝新杰低头汇报:“表面看着像干血症, 其实是一种枯藤毒。若是不知道的, 只按照体虚体寒来调理,只怕没有三五个月姑娘就会血干竭而亡。这种毒已经不是今天下的, 应该已经下了五六天了。若是不及时解毒治疗, 只怕从明天起姑娘就会频繁出现晕厥抽搐等症状,最后血干而亡。”
“不过就是我身边的一个女人, 这是招谁惹谁了?就下这样的狠手?”
唐三少说着冷冷地扫了屋中人一圈。他身边的女人, 难道三少爱屋及乌, 把白姑娘身边的丫头也收用了?不少人如此猜疑。不过这个女人声音如此甜美, 倒是很有可能。黑灯瞎火的时候,听着她的声音就很舒服了。
新杰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表情:“李月东, 这毒你会解吗?”
“月东虽然不才, 但正好在书上见过这个毒的记载和解法。这毒不在难解, 而在于难于发现。其实只要普通的木薯汤配上酒制三七和一味药引即可。”说到药引, 他看了看新杰没有直说。
“木薯汤和三七都容易, 药引是什么?”高明朗看到他的表情好奇且促狭地问。
“这,”李月东有些迟疑, 但是还是说了:“若是已婚女人很好办,就是丈夫的青丝五寸,可是这姑娘... ...”
话未说完, 只见三少不知从哪里取了匕首,在头顶切下一缕青丝,冷冷地看了高明朗一眼, 这家伙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李月东用托盘刚接了青丝, 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属下差点忘了,这白姑娘体内, 您刚才已经切过脉了, 还有一种毒, 虽然不厉害, 说来就像玩笑, 就是过两三刻钟, 可能白姑娘会大笑不止。不过倒是没什么伤害, 笑够一个时辰自然会停下来。”
“是吗?”唐三少居然声线平稳。
正在这个时候田歌进来了,讲述前面出事经过:“属下都问清楚了, 金蝶姑娘她们随着表小姐出去之后, 说是她们想会左三坊的住处, 所以搭了表小姐的车。表小姐的车刚刚到玉石街口就被一群手执弓箭的黑衣人包围了。车夫本来想加速朝北冲出去, 结果没想到对方在朝北的街口洒了油,瞬间点燃, 车夫不得不紧急拉马停车。在车厢震动之时,表小姐身边的丫头被震出车外。季首领怕对方的羽箭伤了这位姑娘, 撒了一把烟弹,企图带着这位姑娘回到车上,然后冲出去。但是那马车在这个时候极不稳,倒是这位姑娘让去旁边信和坊的屋檐。不过幸亏这位姑娘机警,因为对方这时即便有烟雾阻挡, 也是放了一阵箭雨,若是退到车上, 只怕还没上车就已经被射中。季首领他们动作也快,将这位姑娘带去信和坊隐蔽了起来。表小姐的车是咱们改装过的,若是遇袭车内会有阻隔羽箭的网板升起,众人倒是不用担心, 所以兄弟们很快冲到外围把那些人都给拿下了。”
“你是被震出车外的?”言语中,新杰掩饰不住关切。
“你觉得呢?”这丫头挑眉看着眼前的男人,一阵腹诽。而躺在那边软轿上等着汤药的表小姐眼中露出厌恶吃人的光, 恨不得这丫头从此消失。旁边躺在的金蝶姑娘也是冷冷地看着。
“怎么说我也不觉得你比她们几个轻,金蝶善舞身轻如燕,莹雪姑娘看着也是芊芊弱弱, 你怎么看着都比她们丰腴,怎么没把她们震出来, 你这么重的就被震出来了?”
丫头听见他的话咬牙切齿:“你是嫌我太胖了?”
“哪里哪里, 我是嫌弃她们太瘦了。女人太瘦了不仅不好生养, 关键是摸起来感觉也差。凝脂雪肌怎么可能长在那些干不拉几瘦巴巴的上面。”
这里这么多人, 他居然这么说话,让人如何下台,只见丫头本来会说话的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很多人都说唐家三公子风流倜傥,很会招女人喜欢, 只是我怎么不知道你不仅喜欢招惹女人, 还这么喜欢在众人面前显摆你的女人?!哈哈哈”高明朗朗声笑道。
“我的女人不用显摆,她本来就是最好的。”多年老友新杰不妨挑战地看着高明朗:“高兄想显摆也没有本钱。”
“兄弟我真正是自愧不如, 绝对没有兄弟你这么能干, 就这屋里, 除了阿志的女人, 其他女人都被你勾了魂儿啦。哈哈哈,不过.... ...这太招惹女人也不是好事吧。”他转头看看金蝶和白小姐:“啧啧, 都是尤物, 可惜都有毒,而且是剧毒啊。你说你怎么下得了嘴?!”
“我可不想要那些上不得台面和心思龌龊的。”他眼里只有丫头, 其他女人看都懒得看:“还是跟我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怎么坐在车里的?怎么被震出车外, 而她们都没事的?你被震倒都没有下意识地拉着谁, 或者谁出手扶你一把?”
听到这话题, 屋中各位都眼神各异,高明朗也不再调侃,深邃的眼光扫了一眼金蝶和那位表小姐。
“出门之后, 因为金蝶姑娘要一起坐车, 所以她和莹雪姑娘坐在了我们对面。上车的时候莹雪小姐崴了一下脚,撞了一下姑娘的左肩,姑娘揉了一下,说是有点酸痛。”
新杰转向坐在那里的装表小姐的小雨, 小雨点头, 表示肯定:“虽然只是撞了一下, 但这位置周围的皮肤还有点痒。”
“然后呢?”
“然后金蝶动作很快地在右边扶住了姑娘。三个人相继上车之后都相安无事直到遇袭。”
“李月东,给她看看。”新杰指向小雨,“看看左肩的皮肤, 仔细检测右边的衣物和头发。”
虽然三少这样吩咐, 但是李月东有些尴尬, 这毕竟是三少的女人, 大庭广众之下如何看肩膀, 小雨的脸色也阴了一下, 他就这么不在意别人看到她的身子?
不过说实话二人都是多余的心思, 青木堂伶俐的手下多的事,哪里需要主子事事仔细吩咐, 听见主子说让大夫检查, 早就有两名侍卫过来将软轿抬到屏风后。
片刻之后李月东更佩服主子, 就听丫头这么说, 他就知道表小姐可能因为那一下碰撞中了蝎子之毒。
这个结论让外间不少人惊诧, 知府大人的女人却给唐三少的表妹下毒。而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金蝶作为月华轩的头号舞姬,却给表小姐下*,这让人不可理解。新杰没有跟他们多解释,只是一挥手, 青木社的人很快上来带走了金蝶和莹雪。显然弄去审问,而知府大人却毫无表示。
“那遇袭的时候是什么状况。”
“当时车突然抖动, 莹雪姑娘被摔得在车壁上碰了头,撞得很重, 显然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体态。而金蝶姑娘功夫很好, 几乎随着车颠簸,没有受任何影响。无论是定力还是功力都相当的不错。”
“哦,”新杰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瞟了一眼黄从。
“姑娘功夫也十分了得, 岿然不动, 只是我随车轻摇了一下, 然后车内的灯随着车震动忽然暗了一下,有人在我背后推了我一掌,将我推出车外,与此同时车里的防箭壁升了起来, 我即使那个时候往车里退也进不去了。”
“也就是说那人想把你推出了让你被乱箭射死。而且让你死了都不知道是谁推的你。”
“无论是是谁推的我, 那个在那时升起防箭壁的人都希望我在车外被乱箭射死。”
“我没有, ”躺在那里的小雨赶紧分辨:“那只是时间正好, 我想起来车里有防箭壁,怕外面用弓箭,所以升起来备着。”
新杰看都没看小雨,只是对着丫头:“那个时候你们当中有人打开过车帘看过外面的情况吗?或者说知道外面有弓箭手吗?”
“没有。”丫头淡淡地摇头。
“这不公平, 遇袭谁能保证什么, 有弓箭和暗器是常有的事,我只不过提前预防而已, 哪里知道这丫头会被震出车外?不过是个巧合。”
“也许确实是个巧合吧。”施晋这是虽为阶下囚,但是不知怎么地,在新杰这里他有种很自在的感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由自主地接口道:“单凭一个丫头的话不能做如此推论。”
“对啊,施公子说得对。如果我真是有心害她, 就不会后来打开车门想去外面救她,要不然也不会跟那帮杀手过招,弄伤自己。”
“那不过是因为那时候弓箭手都被制服,你觉得无望才下车出来故意失手给对方的。”
“你胡说, 我怎么会那样做?我那样做对于我有什么好处?”小雨愤怒地大吼。
丫头反而不理她, 只是看了一眼新杰,淡淡地说:“都是你招惹的桃花, 你自己解决。”
这是啥节奏?一个小丫头数落唐家三少, 而三少还一副服服帖帖的样子,还让人吃惊地来了一句:“你不要生气嘛!”这贴心小意地哄着,只怕是女人看了都羡慕不已。
再联想到前面李月东的话,众人似乎开始心知肚明, 这唐三少是把主子丫头都收了?然后这做主子的看不惯丫头,想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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