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一侧,无间鬼后扭动身躯,挥手让风之痕退下,质问开口,
“地茧,你确定要叛出幽界吗?”
“你知道魔主为人,最是纵容不得叛逆。”
“历来就是,顺者生,逆者死。”
“以你在幽界的地位,现在回头,再由我美言几句,想来魔主不会怪罪。”
鬼后字句分明,条理明晰,劝慰之意明显。
眼底流露一点祈愿,眼见地茧沉思的面容,无间鬼后沉默等待,等待地茧抉择落下。
要知道,幽界之中,除了天魔茧夔禺疆之外,便数地茧地位最高,现如今,夔禺疆实力大进。
焦土魔宇大计提上日程,幽界正值用人之际,如果可以劝得地茧回归,效果或许相比夸幻之父臣服还要更好。
此事若成,对于她来说也是大功一件,不仅如此,回归之后的地茧避免不了于他人出现隔阂。
而她无间鬼后,作为劝降之人,天然便可获得地茧的友谊,这样她在幽界的实力,也将飞速提升。
压下心底的激动,无间鬼后神情专注的观察着地茧,不愿放过一丝变换。
“呵,回归幽界?”
“夔禺疆不死,地茧此生不归幽界。”
“下次入幽界,我也必将是带着冥界千军万马。”
“地茧此生,不与天魔茧同!”
地茧一声轻笑,双眼充斥血红,悲愤之气溢满天空,话语越是冰冷,故事便越是悲凉。
圣母九婴,一生寄托的希望所在,却在眼前被夔禺疆吞噬待尽。
回归的希望一招断绝,生为人子的地茧顿时怒火冲天,还有压抑不住的凄凉悲哀。
“你入了冥界?”
无间鬼后神情惊诧,才知道这些日子不归幽界的地茧原来是加入了冥界。
原先她只是以为地茧叛逃,而地茧虽然入了冥界,但是速来低调,情报组织也没有勘测清楚,所以无间鬼后诧异!
诧异过后,留下的唯有愤怒,以及杀伐!
“幽界叛徒,你居然敢加入冥界?”
“今日,无间鬼后必叫你有来无回!”
地茧一语落下,无间鬼后顿时神情变换,在顾不得招揽地茧,眼底唯留一字。
杀!
冥界来历,是昔年至极一战,破碎原来幽界分离而出的一界,冥帝罗睺和幽界霸主夔禺疆当年一战虽有合作。
但是本属幽界之地,却被出现的冥界占领,只是如此,幽冥二界便就先天有了不灭的冤仇。
若是地茧只是单纯的叛逃,无间鬼后还有心思说服,但是事涉冥界,无间鬼后不愿多言,免受牵连。
她也不愿详求缘由,天魔茧近日大进的实力便足以抵消她对此事的探究之心了。
杀字落下,风之痕不问自动,风动衣飘,漫天丝带飘舞,凄凉的景色倒是舞出一片盛丽的奇景。
好似一位缳衣姑娘,清朝便起来端坐清晰的荷叶旁,书就这属于她的绝美故事。
剑出,九霄雷霆皆动,风影四散磅礴,漫天剑意升腾,剑意之中是升腾不落的愤怒。
风之痕受操神者无间鬼后影响,行动之间不由就夹杂了几分决然愤怒。
“风过·无痕”
似轻谈,又似呢喃,更好似阎王嘴间的低语。
一声过后,天地四野布满剑影,绝代之狂好似幻化万千,伫立天地的每个角落,堵塞地茧每一条生路。
留下的只有正面一击,或是无处逃生。
绝境当前,地茧无限随手幻化,鬼面弓弦和阳魔琴随之出现。
“无限六调天愁地黯”
节奏是迷人的旋律,出手却是至极的杀招,节奏清欢倏急,杀招布满寰宇。
只是曲尽,人未散去,琴声自然转折,惊天动地的杀伐,铺天盖地的音掀,直取无间鬼后。
地茧于天魔茧相处日久,对于天魔茧的操神之能了解异常,他知道这一战关键或在无间鬼后。
若是速杀鬼后,或可换来风之痕退去,如此一来,自然可以轻松面对精灵来人。
决心甫下,地茧琴声悠扬,比之方才越发急促,威力也越发宏大,布满天地的剑影霎时消散。
轰!
崩灭之声,传荡四野!
“狂魔炼狱罪罚之章”
一招未落,又起一招,这一次地茧一改从前儒雅形象,随之而来的是至极的铁血,也是决绝的杀伐。
破灭天地的威力,操控鬼神的音灵,风之痕顿时心神失守。
魔君绝学再现尘寰,却好似惊天动地,无人可挡。
战局另一侧,人心最是难测,昔日无情无义,操纵天地变换的夸幻之父,今日为了一句好友,两字泰山。
豁尽毕生之力,打出人生最后的巅峰,然而,他面对的却是精灵一族三大绝强。
天织主,昔年于魔君交手同落重伤之人,弃神类,弃神谷中镇守封禁的绝强一人,六忌战温爵,精灵兽脉第一战将。
三强交汇,夸幻之父,败!
嘴角是流不尽的鲜血,眼底是掩不住的伤悲,夸幻一生或是起起落落,或是冤孽不断,或是遗祸天下,或是心愿未了,到如今都临了了。
眼帘越发沉重,肢体越发僵直,模糊的视线里只有天织主肆意的狂笑,以及六忌战温爵大仇得报的喜悦。
想要回头,却发现扭动头颅的力气都没有了,轻轻移动,只是垂死挣扎。
到最后,他只想看一眼那个称他为好友之人,如何了。
顺道,或许还想品一口千日甘,最后留恋一下人间。
凄凉的只有落寞,故事的最后,原本就是没有结局的,真实的世界中,哪来那么多的垂死挣扎,一战落幕,考量的却唯有落幕人心!
地茧至极一战,一对剑界神话风之痕,论根基,风之痕可称一句天下无双,论武学,风之痕可当一句举世无双!论战意,风之痕可谓战绝天下。
如此的风之痕,如此的绝代之狂,让处于交战之中的地茧感受到了何为剑道,何为绝望。
令人绝望的剑道,令人生不起抵抗之意的人,这便是风之痕!
飘散的丝带,漫天飞舞的剑影,这一切好似在诉说着一个名叫死亡的故事。
眼底刹那恍惚,朱雀衣好似在耳边呢喃。
“臭地茧,早点赶回来,顺便给我带点吃的。”
家中的牵绊,使得地茧心思越发沉重,他深知,当前实力已是无法阻挡,唯有巅峰狂怒,一显地茧至极,此战或有胜机。
“魔始之瞳,始魔之念,逆流时光,再造意识!”
地茧幽冷的声音响起,却是划过道道诡异之光,倏忽间纵览整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