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还沾染着殷红血迹,微微抿唇,像是含着这点艳色,无端多了几分魅惑与勾人。
迟聿撇开视线,一边又觉得这会儿哪是想那种事的时候,直接上手去检查小人鱼身上的伤。
回忆起刚刚的诡异之处。
司柔与司冥的魔法能力都没有司尘强大,但却能够钳制司尘,即便刚刚的战斗司尘是占了上风,也依旧受伤吐血——
他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猜测。
“又被人下咒了?还是一直就有?”
司尘:“一直就有。”
迟聿:“和上次给你下咒的是同一个?”
司尘点点头。
迟聿皱眉。
祂上辈子实在没有关心这些,尽管帮小人鱼解过一次咒,也没有了解过下咒者是谁,明明多问一句就能够得到答案的东西。
异种救济馆见缝插针。
它唉声叹气的说。
【上辈子你走的潇洒,哪里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太惨了,太惨了。】
迟聿眼皮狠狠一跳。
“闭嘴。”
异种救济馆见祂心情糟糕,干脆利落的闭上了嘴巴,不去触祂霉头。
上辈子离开后再次相见。
好像每一次司尘都要虚弱一些,脸色越来越白,就像最脆弱的白纸一样,轻轻一揉,便碎成了粉末。
明明当时绝情的离开。
可迟聿回想往事,却发现这些事竟然比祂想象中记忆的还要清晰,就连每次见面,司尘穿了什么衣服,头上带了什么发饰,腰间配了什么饰品,连她偶尔变成人鱼时尾巴底部坠的红玉都记得一清二楚。
“你在想什么?”
小人鱼轻浅的嗓音将祂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迟聿替她擦干净唇角的血,“谁给你下的咒?”
司尘:“我养父。”
迟聿虽然帮大王子攻打王位,但根本没认真了解过人鱼国内部的事情,最多只打听了司尘的事情,还只是关心了司尘对王位有没有兴趣,免得成为敌人。
——虽然在最后还是成了敌人。
不知道司尘和司冥的真正关系,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兄妹情。
更不知道司尘被自己亲生父亲下了咒语。
这两个咒语。
前者让她不可自拔地爱上一个未开化城镇的半兽人。
后者让她无法对伤害自己的“哥哥姐姐”下杀手,倘若痛下杀手,就会遭到反噬。
简单提炼总结一下深层意思:
将司尘打包送离“人鱼国权利中心”,断绝继任皇位的可能——半兽人是不可能在海里长久生活的,更何况还是未开化城镇的半兽人。
让她无法对“哥哥姐姐”出手,彻底掐断争夺皇位的苗头。
一切都是那个养父为了自己的孩子铺路。
迟聿本来有机会了解这些咒语。
本来有机会听司尘讲一讲她的事情。
但即便当初真相就快要捧到祂面前,祂依旧无动于衷,选择性眼盲耳聋。
不是无意的。
而是刻意不去接受她的消息。
刻意和她拉开距离。
祂想要把那么一丁点可能出现的,喜欢的苗头掐死。
迟聿想到这里心中一惊。
最终还是刻意忽略掉这个念头。
祂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托起小人鱼的脸,手指点在她额头,去仔细查看咒语,看看有没有破解的方法。
司尘浅白色的瞳孔澄澈而纯粹,忽然说,“我想和你做。”
迟聿身体陡然僵硬,正在运行的魔法差点逆流紊乱,“你说什么?”
司尘乖乖的要重复一遍。
迟聿忙抬手捂住她的嘴,“等你伤好了再说。”
司尘湿漉漉的眼眸望着祂。
歪歪脑袋,有几分不解。
迟聿撇开视线,霍然起身,“你身体里的咒语有点复杂,我会想办法帮你清理干净,不过我们得先去墨丰镇一趟取个东西。”
司尘静了两秒:“哦。”
异种救济馆对迟聿克制住欲望表示欣慰,但是……
【你解释一下啊,人家女孩子都放下脸面这样说了,你这种态度多伤鱼心?万一她在以为你嫌弃她呢?】
迟聿啧了声:“我有一个建议。”
异种救济馆洗耳恭听。
【什么建议?】
迟聿:“把你自己屏蔽了,消失掉。”
【……】
好家伙,这是嫌我到了。
它搬出礼貌态度。
【亲亲,我也很想屏蔽掉你呢,但是我有任务的。】
迟聿语气不疾不徐,但却仍然裹杂着无尽的危险,“我会完成任务,给我们点私人时间。”
异种救济馆虽然没有身躯,但还是感觉皮一紧,但它已经成长了,再也不是那个随随便便就被吓到的小红娘了,它已经两岁了!
所以,它强硬说。
【不许禽兽,要好好解释。】
然后飞快溜走,【我消失了。】
耳边终于清净下来。
小人鱼还坐在床上,唇边的那一点猩红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以祂的角度看,司尘是在太过娇小脆弱,连祂周身萦绕的黑雾生命力顽强都没有。
迟聿重新坐在她面前,抬起她的脸,“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司尘疑惑:“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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