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阶术法吧?金家小子筑基修为能使出这等术法,年少有为。”
术法分天地玄黄,如今玄门中天阶术法几乎失传,地阶已经是最高等级的术法了。
“法诀施展得太慢了,真打起来谁会等他这么久?”
“龙泉总队这小天才怎么回事,怎么不打断呢?”
“艺高人胆大呗……现在地阶术法已经成型,这小姑娘麻烦了。”
台下人的窃窃私语声涌入金妙玺的耳朵,他脸不禁涨红,似乎是为了扳回一局,他中气十足地暴呵一声,“横扫千军!”
随着他的声音,虚影手中近四十米长的大刀斜指地面,划了个半圆向着前方横扫。
刀锋过处,擂台坚硬的地面出现深深的凹痕,碎裂的石块飞溅而出。
台下围观的群众齐刷刷地向后飞掠。虽然有结界保护,台上的战局并不会波及台下,但那迫人的威压任然让台下观众忍不住心生颤栗。
“太可怕了,不愧是地阶术法。”
他们不禁期待又担忧地看向羲音,好奇这位小天才会拿出怎样炫目的手段来抗衡。
大刀带起的风掀动羲音缎子似的长发和白色的裙摆。
羲音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等到刀锋即将接触到身体的时候,她脚尖点地,轻巧又迅捷地跃起,然后踩在大刀的虚影上。
她那样瘦弱,仿佛风一吹就倒,站在刀背上如同一只飞虫落在桌子上。
然而,就是这样轻飘飘没有重量的人落在刀上,却似施加了千钧之力。携带着风雷之势,看似不可阻挡的刀被她轻描淡写地一踩,去势戛然而止。
巨大的刀锋陷入擂台,那天王虚影怒目圆睁,手臂肌肉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去拔刀,可刀却纹丝不动。
羲音歪头,失望道:“什么嘛,还以为多厉害,原来是个样子货。”
虚影中的金妙玺额头全是汗,脸色苍白,看得出凝聚这个虚影对他来说并不轻松。
羲音啧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呐,小孩,教你个乖,做人呢,持久最重要。活得久,才能赢到最后。”
说着,她踩着刀身飞奔起来,这次她刻意放慢了速度,起码台下围观群众能看到她的残影,而非像之前几次一样,瞬移似的消失又出现。
众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过刀背、刀柄,沿着天王虚影的胳膊来到它肩膀处。
这时,没了羲音压制的大刀终于可以动了,金妙玺反应极快,立刻掐诀催动天王回防,可是已经晚了。
羲音高高跃起,白色小皮鞋的鞋尖点在天王虚影的鬓角太阳穴处。
看起来似乎只是轻轻一点,天王虚影却如遭重击,巨大的身躯向着一侧轰然倒下。
擂台下的观众再次飞身后退。
虚影在倒地之前化为乌有,金妙玺喷出一口心头血,单膝跪倒在地。
他正想起身,肩膀上突然摁上了一只手,一只苍白细弱,手背上青紫色血管必现的手。
软糯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呐,不够持久的男人呢,就会像你现在这样,任人宰割了。”
金妙玺本能地想要挣开,然而肩膀上看似瘦弱的手却像一座山,压得他完全无法动弹。
他涨红了脸,“要杀要剐随便你,干嘛还要骂我?你一个小姑娘,说什么持久不持久,你……耍流氓吗?”
羲音:???
她没掀裙子也没脱他衣服,怎么就耍流氓了?
人类真奇怪!
她松开手,高举双手以示清白,退后几步道:“说什么杀不杀的,真暴力。杀人犯法,我可是守法公民,你再乱说告你诽谤啊。”
不仅如此,她还转头对台下观众道:“你们帮我作证,我可没想杀他,是他乱说。”
台下观众刚从震撼中回过神,重新围在擂台边,就听到她自证清白的话,一时有些无语。
这个是重点吗?!
只有观光车中的姬佑川若有所思,高声道:“我们龙泉总队的队员知法守法,当然不会杀人。金少,你要是不想认输,还能继续,反正我们羲音从来不对人下杀手。”
金妙玺此刻已经起身,将信将疑地看向羲音。他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时羲音眨眼间放倒他姐姐和他的狠劲,不敢相信羲音竟然不杀人。
想到姐姐都把人得罪死了,人家也没有乘人之危下杀手,一时间竟有些赧然。
抹掉唇边血迹,他盯着羲音看了半晌,最后吐出一句话,“我认输。”
转身就要下台,忽然听到身后羲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拍卖场的露台上,你是真想杀我的吧?”
金妙玺想起第一次见面,姐姐被羲音放倒,生死不知。他当时的确是下了杀手的。
他们是金家嫡系的少爷小姐,肆意恣睢,做事向来不怎么考虑后果。他们习惯了对得罪他们的人下杀手,从来不会在意对方是不是无辜。
此刻被羲音高抬贵手放了一次,又听到这个问题,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曾经似乎……有些过分。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即使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对,也不会低头认错。
他只是回过头,表情认真,“上次你伤我姐姐,就算被我杀了也是理所应当。”
他这么说,心底里也是这么认为,因为从小他收到的教育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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