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离原以为前面有殷韬打前阵,便毛遂自荐,想来这密支城捡个现成的功劳。
若是让他立下战功,班师回朝又有了高升的跳板。
谁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这殷韬投向了萧恒,他一下便要与十五万大军为敌,虽然他的实力也不逊于萧恒,但是想要立下战功便没那么容易了。
这萧恒更是借着明月峡建下了防御工事,这仗是更难打了。
麾下的几员副将已经在催着他进攻了,但是眼下的形势,让他心生犹豫,不敢贸然进攻。
这日,他又在自己的营帐内与副将们商议对策,突然有兵士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将军,出事了!”
左首的一位副将叱道:“冒冒失失的,什么大事要在将军面前这么失礼?”
那兵士结结巴巴地说:“回禀将军,我们的粮草莫名其妙就少了一大半。”
陆离听了很是疑惑:少了一大半?”
如若萧恒想要对他们的粮草动手脚定是全数偷走或者毁掉,如何是少了一大半?
兵士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是的,少了一大半!”
一员副将质疑问道:“你们是不是数错了,或者你们自己偷了?”
“不,不是的!”
兵士急了,这可不是他这一个小兵能承担的责任啊!
他连着叩了几个头:“将军,您还是随小的去瞧一瞧吧,那场景很是奇怪,小的说也说不清楚。”
这粮草可是大事,陆离站了起来,怒道:“本将军就随你前去看一看,如果被本将军发现有什么猫腻,定当军法处置。”
兵士连忙站起身来,在前带路,陆离带着一干副将们跟在他身后。
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存放粮草的营帐中,营帐中一袋袋的粮食都堆得整整齐齐并没有什么异常。
陆离微怒:“不是都好好的吗?哪里少了?”
那兵士往堆着粮食垛走去,蹲下身来,指着最下面的一袋粮食说:“将军,您看,所有的粮食袋都装的满满的,但是您看这最下面的几袋,每袋都少了一大半,有的几乎是被掏空了。”
陆离仔细看过后,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非常不好看。
那兵士又往粮食垛的后面走去:“将军再请到这边来看!”
陆离跟着他转到后面。
“您瞧!”兵士指着地上,地上撒了一地的粮食,中间还混杂着许多某种动物的粪便。
再看粮食袋子,从前面看不出来,从后面看大半的袋子都被咬出了洞。
“所有的营帐内都是这样的吗?”
兵士回答:“是的!”
“我们一共少了多少粮食?”
“大概十之五六!”
陆离的心沉了下去,这些粮草足够他们食用一月之久,少了这么多,剩下的就只够半月左右了。
第二批粮草也要在一月之后到达,而且原本就是计划一月之内拿下萧恒的,这剩下的半月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粮草出了问题,让他焦躁不安。
见他发呆,那个兵士小声地叫了声:“将军!”
“哦!”陆离回过神来,又蹲下身来,仔细地看了地上的某种动物的粪便,有些已经很硬了,有些还是湿的。
“依本将军之见,这些小偷今晚还会来。”
副将们也跟着他仔细地看着这些小偷们留下的证据,却并没有看出什么来,便问道:“何以见得?”
“这些老鼠屎有硬的也有湿的,由此可见,那些小偷肯定来了不止一次,而且这么多粮食他们一次也偷不走,需要分批偷走。”
他顿了顿又说道:“今晚肯定还会来。”
那个副将附道:“那我们便将它们一网打尽。”
陆离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了看他:“好,今晚看你的了。”
说着便转身走出了营帐,脸色铁青。
陆离的这番话和表情,让那个副将心中忐忑不已,刚才那句话他难道说错了?
他确实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夜晚照常降临,陆离带着副将们在堆放粮草的营帐中坐着,等待着那些偷粮食的小偷。
副将们中间多了一个人,他没有穿铠甲,看上去也不像练武之人,只是一双眼与众不同,目光如剑,仿佛能看穿这世间的一切。
他便是那个可以控制的动物的人,觅尔君。
为免打草惊蛇,整个营帐内一切照常,只有一小队士兵隐藏在暗处,紧盯着黑暗中的动静。
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到没有人认为将会有事发生。
众人等到子夜时分都没有任何事发生,副将们开始没有耐心了。
“今夜不会来了吧?”有人在小声说。
陆离狠狠地丢了个眼神过去,那人在黑暗中都感受到了那目光的杀伤力。
赶紧闭了嘴,不敢再发出一丝响声。
陆离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可他却感觉到了异常,仿佛是这周遭的空气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他能感受到那股空气的波动。
究竟是什么东西?
忽地,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升了上来,他发现所有的营帐都在微微颤动。
副将们也感觉到了,都屏住了呼吸,连呼吸都不敢了。
觅尔君从陆离身后走了出来,一丝响动都没有发出来,犹如一只半夜出来溜达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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