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要用来巩固你作为世家正妻的地位?”
“那你还真是悲哀,若是只生了个女儿,你又会想要一个男孩,对了,你这样的贵女,恐怕会嫁给哪个王孙公子,人家家里的确有王爵之位等着你的男孩继承。”
何大夫口中的话一句句尽是讥讽,似是恨铁不成钢,又像是在惋惜些什么。
“不,何大夫,我只是想要一个我和我喜欢的人的孩子。”
听到这里,何大夫只觉得她更蠢了,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昏聩至此。
何大夫冷笑着给她泼了一盆冷水:“自古男儿多薄幸。”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你若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地位,我倒还称赞你几句果决,谁想你竟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了男人几句好听的话,就肯为他付出一切。”
挨了这一盆冷水,陈柔心头的火光未灭,她只是笑笑,忍着疼抽气了一声,虚弱道:“我与他青梅竹马。”
“他从小就护着我,对我好……”
“冥顽不灵!”何大夫又是冷冷地笑了几声,“我行医问药多年,见多了像你这样的傻女人。”
陈柔咬着唇,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出了血,她微微一笑道:“何大夫……”
“等你见到他的时候。”
“你才会知道世上还有这么傻的男人。”
第三十四章
◎青梅竹马,少年结发。◎
兄长陈徴回来了。
见过父亲陈献后, 陈徴便来竹园见妹妹陈柔,跟她说了些在行宫时发生的趣事。
“我跟小侯爷打赌,他输了好几次。”陈徴得意笑笑, 把其中的详细说给陈柔听。
陈柔暗自腹诽, 你们这些京城少年可真喜欢打赌,在她面前,还只选自己赢的说, 却不说自己是怎么输的。
戚戎在信中可是详细叙说了他兄长是怎么自讨苦吃跟他打赌, 结果输得有多惨的笑话。
结果在兄长陈徴这,她又听到了另一段故事。
陈柔暗笑一声, 你们这两男人可真有趣。
“小妹,哥哥怎么感觉你心不在焉, 是兄长说得这些事你不想听么?”陈徴皱眉看着陈柔, 往常他这个好奇心旺盛的妹妹总是认真倾听兄长的话,更是东问西问,现在却是……
对兄长的事情不关心了?
陈柔摇摇头,赶紧道:“哥哥, 我想听的……”
只不过她早就在另一个人那听了一遍。
如今再听一遍,自然觉得不稀奇了。
送走了陈徴,陈柔独自坐在房间里,她想到兄长陈徴回来了, 那么另一个人肯定也回来了。
陈柔早就想见他了。
同时陈柔还在心底庆幸, 得亏戚戎是现在回来, 得亏何大夫已经给她治病了, 若是戚戎一回到长安, 亲眼见到她在别人身旁端茶倒水做粗活, 还不知道会愤怒成怎么模样。
就算是现在, 她也得花不少功夫来哄哄他,免得他迁怒何大夫。
陈柔是越来越感受到何大夫的苦心。
她做了几日粗活,尤其是抬了水后,感受到了不少好处,陈柔明显觉得自己的身子比以前好多了。
再一碗猛药下去,何大夫给她施了针,虽然疼,她却觉得身子里迸发出了一股奇妙的暖意,又像是有一把烈火,不断在她的骨髓里灼热,将那些冰寒的淤堵全都烧融了。
现下四肢暖洋洋的,不像以前那样手脚冰凉。
曾经的陈柔,哪怕在日头最烈的盛夏,她的手脚都如同寒冰一样。
现下总算是暖和了。
何大夫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一开始对她说话又凶又恶,在给她施完针后,却又给了陈柔承诺:“若你将来有了身子,我会守在你身旁,直到你平安生产。”
陈柔自是对她感激不尽。
何大夫却是冷哼了一声:“我得先见见你说的那个傻男人。”
“若是过不了我这一关,我看你这孩子还是别生了。”
陈柔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闻言只是笑笑点点头,即便何大夫已经答应给她治病,她仍是待在她身旁,给何大夫做小药童。
何大夫便当真开始教她学医术,陈柔稍稍跟着学了些,发现自己久病不愈,还真有久病成良医的架势,跟着何大夫学习正统的医术,竟能举一反三,一路畅通。
何大夫便让她跪下来拜她为师。
陈柔愣住了。
何大夫眉毛一挑,冷嘲热讽道:“怎么?我当不得你的师父?”
“自是当得。”陈柔恭恭敬敬给她行了拜师礼。
从此后何大夫成了她的师父,陈柔跟着她学习医术。
何大夫是个好师父,对她悉心教导,带着她一同给人看诊。
何大夫只给女人和幼童治病,她开的医馆,也只治妇女与小孩的病症,成年的男人来找她治病,只会被她轰出去。
照她自己来说的,“世上男大夫多,女大夫少,给男人治病的大夫多了去了,不多我一个,也不少我一个。”
陈柔赞同她这个说法。
她还小心翼翼问起了何大夫与孙神医的渊源。
何大夫与孙神医究竟有何仇怨?
将她收做徒弟之后,何大夫倒也没隐瞒她,只是道:“我们曾是夫妻。”
“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学习医术。”
“教他医术的人,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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