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媳妇说能帮他捎车的‘朋友’初八以后才回省城,下回找机会再把三轮车弄回去。
你瞧,这样就显得真实多了。
所以一家四口下了车就去做电车。
下了电车往回走,走到胡同口的时候他跟文霞两人头皮都麻了一下,脸色都变了。
骆听雨也小脸一怔,跟着爸妈住了住步子。
“谁啊?”骆常庆看着胡同头上站的三三两两戴着‘孝章’的人,还有地上的纸钱和摆在路边的花圈,都觉得不太敢相信,“谁走了这是?”
正好王军康从胡同里出来,他看见了愣在那里的骆常庆一家子,过来打招呼:“你们回来了?”
王军康身上没戴孝,但看着面色憔悴,眼圈发红,知道骆常庆应该想问胡同里的事,就道:“黄大娘走了,今天出殡。”
黄大娘,齐爱云她婆婆。
文霞吸了口气,眼圈瞬间红了,失声道:“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咋这么突然呢……”
骆常庆也道:“是啊,是出啥事了吗?”
“该遭枪毙的人贩子。”王军康先道,“对了,你们也好生着些,千万得把孩子看紧了……”
他就说了这两天的事。
就年前,谁能想到大年三十还不消停啊?
黄波跟胡同里的小伙伴跑出去玩,家里大人也没太在意,毕竟好几个人呢,又是在胡同附近玩,谁能想到会出事啊?
家里的大人们都在忙活着下午祭祖上坟的事,结果中午的时候王有皓几个孩子脸色发白的跑回来,说黄波让两个骑摩托的抓走了。
胡同里的人就赶紧按照几个孩子说的方向去撵,撵的撵,报警的报警,乱做一团。
老人谁能受住这种刺激啊?
齐爱云乍一听说的时候往前跑都打了好几个趔趄,更别说她婆婆呢。
一头就扎天井里了。
还是胡同里留在家里的女人们担心黄大娘出个好歹,去她家里看,结果还真出事了,又赶紧把人扶起来扶到屋里,又去找大夫。
那会儿黄大娘还没事,醒了以后还哭了一通,就怕孙子回不来。
她情绪激动,满心思都在孙子身上,大夫诊断病情也不好诊断,见她额头上有点擦伤,给她抹了药,也开了消炎药,还叮嘱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
那时候谁顾得上啊?
万幸的是,黄波机灵,他一路上又抓又咬,还大喊大叫,正碰上个警车巡逻,那俩人贩子怕被抓着,就把黄波扔出去了。
冬天穿的厚,他又皮实,就只是受了点伤,让警察送了回来。
黄大娘这才松了口气,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一家人也说祖宗保佑,虽然受了点惊吓,可好歹人回来了,能过个囫囵年。
家里知道黄波奶奶摔了,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她不去,说自己也没啥事,就脑袋上蹭破了点皮不值当跑趟医院,自己多躺着歇歇就行。
大年初一也挺好,胡同里的人去拜年还说说笑笑的,初二还在家里招待来走娘家的闺女和女婿。
初三吃晚饭的时候说好像有点感冒,头嗡嗡的难受,家里人说去医院看看,她不去,说吃片药睡一觉就好了。
自己吃了两片感冒药早早就躺下了。
初四早上起来,黄敬山看着他娘脸色发黄,也担心年前摔那一下子,就跟齐爱云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都没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出了这种事,骆常庆跟文霞都得过去看看。
骆常庆放下东西先过去了。
文霞先把炉子生着,烧了壶水灌到暖瓶里,才语气低沉地跟闺女道:“你跟弟弟在家待着,妈妈从外头把门锁上,一会儿就回来。”
骆听雨忙点点头,道:“我跟弟弟乖乖的。”
在家里都能听到那边传来的哭声。
他们回来之前就启灵走了,现在就是等着火化回来直接去坟上。
文霞咋着也得过去走一趟。
骆听雨心里也有点难受,没想到短短几天,黄奶奶就走了。
文霞回来的时候眼睛有些红肿,骆常庆没回来,跟着在那边帮忙。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骆听雨听着令人心里发堵的哭声从黄波家出来,一路往外走,出了胡同,远远的去了。
骆常庆四点多才回来。
两口子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番。
骆常庆计划明天等铺子那边放完鞭炮就走,现在有点不放心,道:“晚上甭管几点打烊,都让郑国强他们跟着往这边走一段。”
“我明天先不去穗城了,先回趟老家,把他奶送过来让她待两天,过了正月十五回去。”
让老丈人和丈母娘安安心心在家过个年。
文霞也不敢大意,道:“行!”
骆常庆又道:“年前是乱,不光黄波,听说杨芳她儿子也差点让人抢走,还有棉纺厂宿舍那边也乱了一阵子……”
“啊?那赵磊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的发了场高烧。”
两口子说着话,心里都有些不大安稳。
第二天店里开了业。
放完鞭炮,骆常庆就着买票又回去了。
廖春华这两天是没事干,她是打算等着学校开了学再开始卖茶叶蛋。
就整天在家里看电视,或者出去找别的老太太拉呱,过上寻常老太太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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