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捎带着卖了四五百双解放鞋。
准备明天再去县城扫一圈,把剩下的皮鞋卖完,就着从县城一路往外赶,去周边其他县,把带回来的解放鞋卖完,一家子就回省城,他也该准备去南方的事了。
结果晚上回来就听说小李庄让人带话的事。
骆常庆愣了下,先‘呵’了一声,才问媳妇:“你咋回的?”
“我说你手里货不多,咱匀不出去。”
“嗯,这样说就行。”
骆常庆直接跟文霞交代,再来问还是那句话,要是问渠道,就直接往鞋厂支。
反正都知道是齐城皮鞋厂的货,自己去拿呗。
只要本钱足,还怕起不到货?
再死缠烂打就直接说明,凡是通过他姑的嘴来打听,就不可能合作。
他姑要是敢来说些难听的,怼回去打出去都行,不用客气。
听常庆这样说,文霞心里就有数了。
骆常庆也在第二天去了县城,这一趟出去估计要待个几天才回来。
文霞就在家里带着俩孩子玩,婆婆这两天卖鞋很上心,她就每天过去接一趟。
廖春华能挣两个,他们也挣,甭管皮鞋还是解放鞋,常庆都不是按出厂价给的,里头是加了利润的。
二十号这天下午,骆立春就忍不住又回了趟娘家。
她是不想着急,反正又不是她挣钱。
可人家冯红美又来问过一次,行不行倒是给个信啊。
这么拖着,她还去不去供销社打酱油了?
硬着头皮登门,心里的火气也是一压再压,说出来的话就有些硬邦邦的,先问:“他小舅没在家啊?”
文霞一瞧是大姑姐,神色也淡淡的,直接道:“出门了。”
“啥时候回来?”骆立春见这个小弟媳妇都不说让她坐下,心里的火蹭蹭往上冒。
“不知道,你找常庆有事啊?”
骆立春压下想骂人的冲动,道:“前两天你姐夫不是托人来传了话,常庆不知道吗?”
咋还装糊涂呢?不知道咋还让人传回去说货不多,匀不出来呢。
文霞做恍然状,‘哦’了一下才道:“当时我说了,常庆手里没那么多货,怕是分不出去。”
骆立春沉着脸吸了好几次气,最后还是忍无可忍地道:“小萍…小九他娘,唉哟,我就想不通,你俩这脑子是咋能做成买卖的?没让人坑死都是老天保佑了。”
“我给你们拉买卖,你们还跟我打马虎眼?”
“还匀不出来,这回匀不出来就不能下回啊?你们是死脑筋啊?”
文霞表情风平浪静地,笑道:“每回的货都限量,我们自己都不够卖的,下回也不往外匀。当然,他要是按零售价要,要多少给多少。”
骆立春:……
唉哟,这咋还、咋还硬气上了?
真是的,挣着钱了就了不起了啊?
她没等翻脸,就一下愣住了,她这才看到文霞戴的手表,身上穿的白色印花衬衣和喇叭裤,还有脚上穿的皮鞋,这就是骆常庆卖的那皮鞋啊?怪不得冯红美惦记,这么漂亮的鞋谁不惦记啊?
骆立春有些眼热,那个没良心的弟弟,卖阵子东西自己是啥光都没沾上啊。
可文霞硬气,她再生气也没办法,骆立春到底没敢和以前似的指着文霞鼻子骂,只气哄哄的说着:“真是挣两个钱烧的不知道姓啥了,算我多管闲事,算我这趟没来……”
一路说着出了门,文霞隐约还听到一句‘个没良心的东西’。
文霞笑了笑,生这个气真是不值当。
骆立春去了趟老宅,结果还是锁着门,气得照门上狠狠的拍了下,嘟囔了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个糊涂娘。”
就走了。
回去跟冯亮一说,冯亮也嘬了下牙花子,连声道:“这回是他小舅不懂事了!”
“我都说了那是个没良心的玩意儿,咱以后就当没这门亲戚了,谁也不许再给我提他。”骆立春去找那个罐头,打算给人家冯红美送回去。
结果拿出来一看,顿时气得尖叫:“这是哪个小王八草的干的缺德事啊?”
罐头盖子上居然戳了个孔,里头的汤水喝得干干净净,光剩里头的桔子瓣了。
冯亮在琢磨骆常庆的事,他这两天认真分析了下,不分析没觉出啥来,一分析啊,就觉得他大舅子不是个简单的。
自家这个娘儿们是叫他大舅子戳哄成了朝巴,自己还不知。
琢磨着就算跟他小舅子那边暂时恢复不了关系,也不能再交恶,时间一长,大家心里的气消的差不多了,再把关系缓和回来。
以前他咋就没看出来骆常庆脑子这么灵光,这么能折腾呢?
听骆立春在那里骂,冯亮不以为意地笑道:“除了你宝贝儿子有胆子干这个事还能有谁啊?”
“那个小王八草的,等他回来给我狠狠踹他两脚。”骆立春气道,“这咋弄?我还能现去供销社买个罐头赔人家啊?”
冯亮道:“他姥娘拿来的麦乳精不是还没拆开?不行给人家吧。”
骆立春一听就急:“那咋行?麦乳精多钱,这个破罐头多钱?”
又开始生骆常庆的气,觉得都是他弄那烂皮鞋惹出来的,心里对没良心的弟弟又多了层怨怼。
冯亮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又开始胡琢磨了,就赶紧劝着她:“嗐,一个罐头,就当给你儿子买的不就行了?”说着起身往外走,“多大事儿啊,我骑车去趟公社买一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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