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女说的清楚,连早上吃啥都给她安排好了,廖春华却震惊地不行:“唉哟,你还真能自己看着弟弟啊?”
骆听雨点点小脑袋,煞有介事地道:“我妈忙的时候都是我带,他很好哄,胆子也小,不听话训两句就能安稳。”
又叮嘱廖春华:“奶你早上出去的时候把床边挡好,不然我会滚下去的。”
廖春华心情很复杂,一时都没回过神来,被小孙女指使的光点头。
这回骆听雨没单独去小床上睡了,她还担心奶团子半夜突然醒了哭,廖春华哄不了。
早上廖春华起来很是纠结了一会儿,看着床里头睡熟的姐弟俩,她认真的把床边挡好,按照小孙女交代的先擀了点面条,是炝锅煮的,还留了俩茶叶蛋,又进屋看了看,这会儿才早上六点半。
她赶过去卖到七点半往回走,到家八点,问题应该不大。
估计回来小孙子也就刚醒。
这么一想觉得也还行,小心翼翼的出去,锁好门,脚步飞快的赶去了公社。
骆听雨比平日里早五分钟醒,起来愣了会儿神,才反应过来爸妈昨晚去津店,坐后半夜的火车去省城了。
有妈妈跟姥爷跟着,也不知道她爹咋样才能把三轮车收进果园。
而且,去鞋厂进货也得用吧?
老父亲光为这个得掉多少头发。
骆听雨小小的同情了下,看了看奶团子,睡的很熟,屁股底下还又垫了两层尿戒子,应该是她奶走之前垫上的。
这也省事,他要是尿了直接抽出来放到旁边就行。
骆听雨下床穿好鞋,检查了下床边,出去洗完脸刷完牙,就进饭屋了。
没忙着吃面条,她把另一口空锅先放到矮炉子上,再添水,放上铁箅子,拿了个碗,打好鸡蛋液,端着踮脚放到锅里。
先往炉子里放了两块木头,上头再放上晒干的玉米衣,划了根火柴点着,炉子里的火就烧了起来。
她动作缓慢,但弄的很稳当,等炉子里的木块烧着了以后再往里扔俩晒干的玉米骨,就不用光盯着了。
木头她选得短的,不会烧着烧着掉出来。
烧上火,哼着小曲儿悠闲自得的去洗了手,进里屋撩开蚊帐看了看奶团子,睡的四仰八叉,给他把蚊帐掖好,倒背着小手又哼着小曲儿溜达出去。
颇有些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的架势。
一会儿锅开了,她看了看表,记下时间。
鸡蛋羹蒸的太长了口感不好,得掐好时间,算着炉子里的柴刚好烧完最好。
来回溜达了几趟,还找两根小木棍夹了几个爬到天井中间的洋辣子扔到炉子里烧了,这玩意儿看着就头皮发麻。
看着时间给奶团子冲好奶粉晾着。
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柴也灭了,再稍微闷一下,敞开盖子凉凉,光把碗端出来就行。
自己抽空盛了碗面条吃,还吃了俩茶叶蛋。
她估摸着奶团子也快醒了,吃完一抹嘴去铺凉席,一会儿把奶团子抱出来也有地方放。
先铺层塑料布,上头铺的才是凉席,铺的时候还又四下寻摸了一番,生怕有爬过来的洋辣子。
收拾好进屋,刚好听见奶团子开始吭哧。
“来了臭言言。”
奶团子一瞧是姐姐,咧嘴开始笑。
“我看看尿了没。”
骆听雨撩开蚊帐娴熟的抓住奶团子的脚就拖了过来。
尿到戒子上了,垫的那一摞全透了,倒是会给廖春华找活干。
骆听雨给他抽出来扔到地上,箍着他挪了出去。
奶团子出了屋门还找呢,没看着爸爸妈妈,但是有姐姐抱着他也很老实。
把他放到凉席,煞有介事的先训话:“这两天奶奶看着你,奶奶不在就是我看着你,你要听话,不听话我就揍你,知道了吗?”
“哦、哦——”奶团子不明所以的回应一句,晃着两只胖胳膊还挺开心。
骆听雨点点头:“你答应了就行,坐这里老老实实的,我投布子给你擦脸,不准动知道了吗?现在树上落虫子,那种虫子会扎人,可疼了。”
也不管奶团子能不能听懂,反正她讲的挺到位。
转身投湿布子过来给奶团子擦干净手脸,把冲好的奶粉拿出来往手背上滴了滴,试着温度正好,塞给奶团子,正色道:“自己喝,喝完吃鸡蛋羹。”
奶团子会自己抱着奶瓶仰头喝,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把奶瓶往凉席上一扔,冲姐姐‘噢’了一声,那意思是他喝完了。
“言言真棒。”
去把鸡蛋羹端出来,调好味,放到凉席上喂他。
才吃了两口,大门那里传来开锁开门的声音,跟着,廖春华推着她的小铁车呼哧带喘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结果一瞧姐弟俩在凉席上坐着吃饭呢,安稳的很,一颗心顿时落到了肚子里,说话还有点喘,把小车放好,嘴里随意问着:“言言吃面条行吗?”
“没吃面条,我起来蒸的鸡蛋羹,喂他吃鸡蛋羹。”小孙女奶声奶气地说。
“哦!”廖春华随口应着去洗脸上的汗,洗到一半才突然反应过来,“小九你刚才说啥?你蒸鸡蛋羹?”
“是啊,鸡蛋羹做起来不费劲。”骆听雨笑眯眯地说。
廖春华也顾不上手上的水,一拍大腿:“唉哟俺娘诶,多吓人啊,你这要是让火星子蹦着可咋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