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趁机算旧账:“他家孙子放学的时候拦路抢劫,我闺女的作业本让他抢走好几回了,还怂恿我闺女回家要钱给他花,说不给就要揍我闺女,现在咋不耍能耐了呢?欺软怕硬的狗东西,早晚进监.狱的货。”
“他家小波可不是个东西了,放学专门在路上拦女同学。找孙老婆子,人家就说小孩子闹着玩,当不得真。现在看她孙子要吃亏就都当真了,啥理都是他家的。”
孙老婆子听着周围人说她孙子不好,舌战群儒,挨着骂了一圈。
她觉得小孩子之间的抢不叫抢,她孙子能弄来零花钱那是她孙子的本事。但是这几个死孩子以多欺少就不行。
孙老婆子还想骂赵为革,赵为革正是直不楞登的年龄,一瞪眼,挥了挥拳头:“你骂我试试,你敢骂我,等开了学我天天找人在学校揍他。”
赵为民也道:“就是,到时候我们几个都上一个初中,我天天把他打成猪头你信不信?”
邢爱燕则抱着骆言在旁边不停的重复那句话:“唉哟,当不得真呐,小孩子不懂事,他不敢的,老姐姐别生气——”
孙老婆子险些没一口气堵过去。
骆延波把这威胁听进去了,害怕得不行,使劲拽他奶奶:“奶奶,走,奶奶,走——”
祖孙俩你拽我我拽你的回了他们自己的麦场。
周围人也散了,邢爱燕这才没好气的瞪了四个小子一眼:“你们咋过来了?跟家里说没说啊?”
刚刚皮儿吧唧的四个小子立马堆出四张笑脸讨好的喊‘姥娘’。
赵为革说:“跟小姨夫说了……”指指自己的弟弟,“老四就是骑得小姨夫的洋车。”
刚刚还维护妹妹的李大志又开始犯手贱,飞快地揪了下骆听雨的小辫子,嘿嘿傻笑。
让赵为革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赵为民看着站在骆听雨身边的小女孩,黑不溜丢的,跟白胖干净的表妹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嫌弃的问:“妹妹,这黄毛丫头是谁啊?怎么长得这么难看?”
“你怎么说话呢?”邢爱燕照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气道,“就你这头黑熊好看。”
“嘿嘿嘿……”赵为民又转身去逗姥娘怀里的小表弟,“叫哥哥,叫哥哥啊,你怎么不说话啊?姥娘,他是哑巴吗?”
“我叫你哑巴,我叫你哑巴……”邢爱燕一顿‘肉饼’把赵为民呼走了。
高元文惦记着那天听姥娘吹,说三岁的小表妹会背唐诗、三字经还能数到一百,他挤过来问骆听雨:“九九妹妹,你真的会背唐诗啊?姥娘是不是吹牛啊?”
李大志听见了,在旁边哈哈大笑,吆喝着喊:“姥娘,高元文说你吹牛皮。”
高元文气得去追他:“我说吹牛,没说吹牛皮。”
邢爱燕捏捏眉心,觉得脑浆子要沸腾了。
李大志告完状还没忘了替骆听雨说话:“她不光会背诗,她还认的拼音和会数数呢。”然后在骆听雨面前停下,呼哧带喘地问,“是吧妹妹?”
又想去揪她小辫,见骆听雨瞪他,手在空中一拐弯,揪了揪骆延婷头上的黄毛。
骆延婷怯怯地看着他:害怕极了!
“唉哟,你、你手贱是不是?吓着妹妹我让你爹抽死你。”邢爱燕气的过来拍了他一巴掌,气地大吼,“一边儿玩去。”
骆延婷被邢爱燕这一嗓子吓得打了个哆嗦。
几个皮孩子在麦场上玩疯了,你追我赶,还比赛翻跟头。
麦场里都是边边大的孩子,很快就认识了几个小伙伴,玩作一堆。
赵为革年龄大,小点的孩子对大孩子都有种莫名的崇拜和追捧,他屁股后头很快跟了一串。
李大志还指点人家学自行车呢,人家骑不好,他还大声嚷嚷:“哎呀,笨死了,你看我的……”
自己夺过来骑车冲了出去,那个被夺了自行车的就在后头跑着跟着……
文霞问完脱粒机的事往回走,半路瞧着个孩子像她外甥,还没等看第二眼,那孩子冲她喊了声‘小姨’,就带着一帮孩子跑远了。
“小革来了?”文霞回到自家麦场上,骆言瞧着妈妈张手要抱,她把儿子接过来,听邢爱燕头疼地道,“你大姐家俩,二姐家一个,四姐家一个。幸亏老三家那俩没学会骑车,要不然也得凑过来。”
“来就来呗,让他们在这儿玩着,我回去做饭。”文霞颠颠儿子,“在这儿玩还是回家啊?”
骆言瞧着麦场上也热闹,他不想回家,两只小胳膊交叉着摇了摇,意思是不回家。
“那跟姥娘还有姐姐在这儿玩好不好?还有个延婷姐姐呢……”文霞哄着儿子,柔声道。
奶团子听懂了,要是在这儿玩就得让姥娘抱着,他左右看了看,冲姥娘张开了小胳膊。
“嘿,这是听懂了。我们言言真聪明,像姐姐一样聪明对不对?”邢爱燕把骆言接过来,摇着他的小胳膊教他跟妈妈再见。
骆言象征性地摆了摆,就转头瞧热闹去了。
骆延婷胆子稍微大了些,跟骆听雨说话:“咱那边爬麦瓤玩吧?”
有个麦瓤垛让几个孩子玩成了滑梯,从后头爬上去,再从前边滑下来。有小男孩,也有小女孩。
她表哥李大志不再教人家骑车,跑去挤在俩小姑娘中间玩‘滑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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