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嫣回来后已经沐浴更衣, 正在宫中休息。折腾了这么一番,她累了,已经睡下。顾宣他们已经回去, 找到陈嫣后便命人去递了消息, 顾宣也是松了口气。
陈嫣这一觉睡到第二日日上三竿, 醒来时还有些乏力。她慢慢撑着手肘起身, 揉了揉惺忪的眼, 唤了声盼夏。
有脚步声慢慢走近, 陈嫣继续说:“盼夏,我想喝水。”
水递到她嘴边,喂她喝下。只是递水的那双手分明不是盼夏的。陈嫣抬头, 对上萧决灼然视线。又心虚地低下头。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管润进心肺, 陈嫣红唇离开杯沿,微低着头, 又道歉:“对不起。”声音很轻,一看就心虚。
昨日萧决实在是吓坏了,宫中的人先来禀报,说是陈嫣不见了, 着人去查, 发现她竟自己出了宫,好在还带了两个人,去了平南侯府。
若只是去了平南侯府, 那便也罢了, 偏偏没过多久,平南侯府的人还来报说, 人不知何时丢了。
她是那么的脆弱, 自幼锦衣玉食, 娇生惯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不懂分辨旁人的善恶,若是出了什么事情,萧决真不敢想。
得到消息之后,萧决火速命人封锁了城门,让他们地毯式搜查,务必要尽快找到陈嫣,而且得毫发无伤地找到。
那漫长的一个时辰,每一个瞬息都像被拉长、放大,成为一种折磨与煎熬。
好在最后很快找到了,她没事,一根毫毛都没掉。萧决紧紧提起的一颗心放回心里。
萧决伸手攥住她的手指,用了很大力气,视线直直盯着她的眼睛,道:“乖乖为什么要一个人跑出去呢?”
他神色那么严肃,语气却还是保持着平稳温柔。
陈嫣低头看着他的手指,终于忍不住哭起来,眼泪好似掉线的珍珠,“呜呜呜呜,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可是我一直做错事情嘛,然后……”
她语无伦次开口,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是扑进萧决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对不起,下次一定不会了。”
萧决叹了声,“好,下不为例。”他俯身吻去她脸颊的泪,慢慢吻到嘴角,尝到一丝丝咸苦。
这件事算是无惊无险地过去。至于那些大臣们原要在此做文章,被萧决冷着脸压下之事,陈嫣也不知晓。
转眼过了几日,木善使团来访,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这一回木善来访可是十分真诚,下了大功夫,不仅仅是派了王子过来,甚至于连木善王也亲自过来,可见诚意。
木善人还带了许多礼物,诸多奇珍,送给大梁。木善王也十分和蔼可亲,并没什么架子,也不曾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愿与大梁修百年之好。这些都是极好的,萧决自然心里高兴,唯一不好的,唯有一事,那位木善小王子显然对陈嫣很感兴趣。
在接风宴上,阿那丘便多次提及陈嫣,更是时不时看向陈嫣。
萧决心中闪过一丝危机。因为陈嫣显然也对那位小王子很有好感,在接风宴之前,就已经说起过他好几次。
“阿那丘真是个好人。”
萧决未置可否,也没回答。
接风宴结束之后,阿那丘还特意亲自过来,给陈嫣送礼物。那礼物包装精美,装在一个好看的匣子里。
“你一定会喜欢的。”阿那丘说罢,便潇洒离去。
萧决目送他背影远去,微眯了眯眼。
陈嫣的确很喜欢,匣子里装的是木善特有的明珠,很漂亮,她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那颗大大的明珠被陈嫣放在床头,可以说爱不释手。
萧决却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东西碍眼,难免有些吃味儿。
夜里二人亲近时,萧决瞥见那颗明珠,不由弄得更凶,陈嫣搂住他脖颈哭唧唧时,自然也顾不上什么明珠。
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事儿,萧决便找机会与阿那丘见了一面,暗示了一番,询问他是否有妻儿。阿那丘说没有,萧决便道,要不要给他介绍。
“我们大梁的姑娘,自然是好的。”
阿那丘笑哈哈说自己还未考虑这些,多谢他的好意。一番明里暗里的暗示过后,萧决本以为阿那丘会明白他的意思,可没想到,阿那丘变本加厉,送来的东西更多了。
萧决看着那堆东西,越发气不顺。
一来一往,陈嫣与阿那丘关系更亲近,甚至于约着一块玩,还带着笑笑一块。
萧决看在眼里,忍无可忍终于找阿那丘明说。阿那丘听罢却大笑出声,“你这个人,果然把她当个宝贝似的,看谁都觉得要抢你的宝贝。我对她可没有那种想法,我喜欢狂放热烈的姑娘,像我们木善的姑娘那样。我不过是觉得她天真可爱,因此对她好些,大梁陛下,你大可放心吧。”
萧决一时语塞,但听他这么保证,算是稍微安了心。
阿那丘回去之后,便将这事说笑一般讲起给阿克苏和父王听,“那个大梁陛下,倒是个有情人,甚至有些可爱。那位皇后娘娘,更是可爱得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克苏听他这么说,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木善王与阿克苏想到了一起,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不语。
四年前,阿那丘与阿克苏前来中原寻人,那是因为木善王年轻的时候曾与一女子发生了关系,后来更听闻那女子怀孕,只是可惜那时候木善局势动荡,刻不容缓,木善王必须立刻赶回木善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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