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可以快, 但是不要着急。”原恂过去帮她把围巾缠好, 将头发从围巾下面掏出来。
檀迦知道原恂说的有道理,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说:“早点休息, 不要太想我。”
檀迦单腿蹦着提上鞋, 确认录音笔的电量充足,放进包里收好, 回头跟原恂摆手。
原恂折回客厅一趟, 在她出门前,把热腾腾的烤红薯放她口袋里。
檀迦:“我顾不上吃。”
原恂:“暖手。”
送檀迦离开, 公寓里瞬间安静下来。
原恂把玄关上丢钥匙的陶瓷容器扶正,转身回了客厅。走过去的这一小段时间, 原恂突然找不到可做的事情了。
这种感觉像极了这些年跟檀迦的每一次分别。
原恂心里空落落,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他朝玄关看看, 有一种立马去开车追上她陪她去的冲动, 但很快,他把这个念头压住了。
原恂不是个会失去自我的人,做事克制有分寸, 但遇上檀迦的事,便常出例外。
但控制欲太强, 肯定会引起檀迦的反感。
不知过了多久, 手机响, 是郑潮生打来的电话。
“我听周礼说你结婚了?行啊,结婚了也不通知哥们,这是心疼哥们的份子钱吗?”
“还没办婚礼。”
“没办吗?那打算什么时候办,到时候我肯定去。有嫂子的照片没?周礼跟我吹是个大美人,我觉得你不像这样肤浅的人。”
“还没拍结婚照。”原恂说完愣了,他也是才反应过来,两人结婚这么久,好像除了那本红色的证,其他该有的仪式感都没有。他肯定是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因为什么放弃的呢。
“合照呢?合照总该有吧?”
“……”也没有。原恂上镜是真的,但很少自己拍照。
檀迦爱拍吃的玩的日常中看到的各种东西,但几乎没跟他拍过合照。明明她和焉斐誉在一起时,吃个甜筒都能拍出个九宫格。
电话那头的郑潮生还在等他的答案,原恂只好说:“你见过。”
“恩?啊?哈?”郑潮生性格外放,尤其是面对熟悉的大学同窗了四年的老同学。
原恂说:“是檀迦。”
郑潮生静了一会,大脑飞快转着,搜寻这个人是谁。
“好家伙,你结婚时我把老板炒了也得去。好歹说,我也是你们俩爱情的见证者。当年你在外省参加比赛回不来,让我把她安全送到机场,一路上我可没少说你的好话。”
对于郑潮生的邀功行为,原恂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电视上正在播放当地新闻。
下雨了,细密的碎雪刮过来,带着阵阵寒意。檀迦及时到位,穿着白色的羽绒服,站在风雪中,声音洪亮地报道着事故的情况。
她不张扬,但自信的气场很足,很温柔,却又有力量。
原恂被新闻直播分走了注意力,草草地挂了郑潮生的电话,心想婚纱照、婚礼,这些新婚夫妻该有的传统习俗,都得安排起来。
檀迦在镜头前面还比较镇定,但这并不代表现场的情况很顺利。
她简明扼要地报道完,新闻里的画面切走,在原恂看不到的幕后,响起一道急切地提醒声:“小心!”
檀迦听到这话刚准备反应,只见眼前一道黑影晃过,还没等想明白是什么东西飞过去时,檀迦的头便被重重地砸到,钻心的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檀迦头撞到的是摄影机器……准确的说是摄影机器朝着她的头撞过来的。
“迦迦,你没事吧。”有人把摔倒的摄影师扶起来,有人来关心檀迦。
檀迦摇摇头。
摄影师站稳后,向旁边人摆摆手示意不用管自己,身上的泥土也顾不得处理,率先担忧地看向檀迦,愧疚道:“迦姐,不好意思,我刚刚踩到了块石头,脚滑了下没拿稳机器。你的头……”
现场混乱,大家火急火燎,没注意脚下是正常的事。檀迦不甚在意地抿嘴笑笑,正要说没事,但下一秒,有血顺着额头流下来。
……
檀迦忙完天已经是第二天早晨,才看到手机里原恂关心她“注意保暖,遇事不要急”的消息,先给原恂回了消息,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去补觉。
往常原恂这个时间已经醒了,在看早间新闻,倒不一定看手机,所以檀迦没想到他会回复。
原恂问了他在报社还是在现场,要过来接她。
檀迦在现场报道完,便回报社写稿子。她如实回了句报社,让他到了给自己打电话。
檀迦没当回事地把手机放下,心情愉悦地想有人来接,路上自己可以补觉,熬通宵实在是太困了,喝了两罐红牛还是困。人是醒的,精神是疲惫的,头痛得要命,分分钟要炸了似的。
檀迦慢吞吞地收拾了东西,正想着去楼下买杯豆浆边喝边等原恂来,有同事见她要走提醒道:“迦迦你记得先去医院。”
檀迦疑惑地嗯了声,见对方抬头指了指头,才猛然反应,自己头还贴着纱布呢——昨晚情况突然,现场不能缺人,檀迦受伤后临时调不来人顶替,再说她的伤也不严重,用她自己的话形容就是再不快点处理就要愈合了,所以她也没当回事,用车上的药箱紧急处理了一下,便继续投入工作。
一忙起来,檀迦就把这个事抛在脑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