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恂一想,说:“推了吧。”
祁周礼耸肩,对这个结果不意外。
在公司里,原恂负责技术,祁周礼跟另一个合伙人负责除技术外的所有事务。
原恂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难处。祁周礼每每想用“小说里走出的程序员”的噱头包装原恂省营销费时,都被他毫不讲情面地拒绝了。
说起这个,祁周礼十分好奇:“嘶,上回在浙大又是开讲座又是接受校报采访还被校领导留着吃饭,你不是应酬得挺自然?怎么现在开始拒绝了。上回是发生了什么,给你留下了难以启齿的阴影。”
“女朋友管得严,不喜欢我抛头露面。”原恂语调慢悠悠地说。
“呵tui——”祁周礼真相,“我信你个鬼。你丫也会喜欢人类?不会是养猫了吧?”
原恂懒得理他,一整桌上的文件,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
手机指纹解锁后,屏幕还停留在与檀迦的聊天框。
他没怀疑这几条消息的真实性,檀迦爱看新闻他是知道的。
不止国家大事,家长里短矛盾调节类节目她也看的津津有味的。
前几天她在家看了则独居女孩遭尾随的新闻,网购了不少便携的防身用具。
一惊一乍的,娇气得跟个猫似的。也不知道就这胆子以后去现场采访社会新闻该怎么办。
原恂歪头看了看外面的天。
不算晚,现在回家还能一起吃个晚饭。
哪知原恂到家,公寓里静悄悄的。
这幢房子是他爸给的成年礼,规格不大,原恂毕业后一直住在这,距离实验室和公司近也方便。
家里意外多了个成员,黑白灰的环境里添加上五颜六色的小玩意儿,倒也是很温馨。
“我在小区门口买了点蒸糕。那个婆婆年纪大,腿脚不太方便,我把剩下的都买了,还不少,你尝尝喜欢吃吗?”
原恂换了鞋子,在身上喷了遍酒精,把手清洁好,才拎着食品袋往里走。
“迦迦?”
屋里静悄悄,客厅没人,书房没人,卧室没人,哪哪都没人。
“……”
原恂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以审视的态度重新看了遍两人的聊天内容。
随后他捏捏眉心,退出了微信界面。
原恂你玩脱了吧,欲擒故纵这招对檀迦没用。
他把蒸糕和手机丢在茶几上,人坐在沙发中央将手捂在额头上开始反思:檀迦这是被她气走了,还是清闲地玩去了?
檀迦总能这样,生来随性,如一阵风般自由得荡在这天地间,明明吹红了花,吹绿了叶,冰消雪融,万物复苏,却不见为谁停留。
半天没思索出答案,原恂重新捡起手机,解锁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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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迦在外地上学时跟焉斐誉开黑,焉斐誉经常会挂着直播间混时长,久而久之,焉斐誉的水友们也都知道她这个游戏贼溜声音贼甜的姐们。
这不算是檀迦头一回在直播间露脸,所以她也没紧张。
再说有她这张美人脸,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檀迦瞧着屏幕上滚过的“终于又见着我老婆了”“姐姐给个姬会”“嘉峪关szd”等弹幕,嘴角一弯:“这个cp名取的好。”
焉斐誉放任她带节奏,无奈地一挑眉,道:“我是没什么关系,你老公要是不介意,那我牺牲一下也没什么咯。”
焉斐誉丢在键盘旁的手机一亮,是那个公会老板发来的消息,不死心地要檀迦微信号的。她犯恶心,直接在镜头前翻了个白眼。
檀迦扫了眼,大概猜到什么事,忙念了条弹幕缓解气氛:“‘老婆你结婚了啊。我怎么记得你还是大学生。’是大学生,不过现在毕业了,也确实结婚了,民政局九元两本盖红章的那种,所以你们就别瞎惦记了,早点洗洗睡。”
焉斐誉情绪很快调整好,跟她一唱一和:“那个‘爱迦’也别刷游艇了,改ID考虑一下,你爱豆谈恋爱,偶像失德,别粉她来粉我吧。”
檀迦跟她混久了,知道直播效果怎么搞。她笑笑,大惊小怪地配合道:“哪呢?我唯粉来了,谢谢‘爱迦’的三个游艇,老板大气。”
焉斐誉接连遭到被黑、被整,现在正是事业低谷。
死忠粉心疼,卯着劲儿给焉斐誉冲热度。
檀迦也会来事,给姐们当陪衬一唱一和把直播做成了脱口秀。
节目效果不错,热度也高,很快上了游戏分区的推荐。
哪知碰上游戏维护,禁止玩家进入游戏,这个推荐位相当于废了。焉斐誉嘟囔了一句:“我也是够倒霉的。”
檀迦侧头看了眼,心里不好受。
焉斐誉高中时网吧打游戏的爱好没浪费,高三走艺考路线去了传媒大学,一毕业进了电竞圈做解说。这两年电竞行业蓬勃发展,是急需储备人才的新兴行业。
她对游戏理解独到,加上性格爽利口才好,很适合这个岗位。因着足够的热情自身驱动力强,最近还在苦练英语口语,也是勤勉上进的时代好青年。
哪知先是遇渣男,又被渣男的绿茶炮友也就是兔萌萌反咬一口,一身黑料,连解说的机会都丢了。
原本没得解说了,檀迦还能直直播,反正她人美会玩梗直播效果向来不错。
屋漏偏逢连夜雨。哪曾想直播平台第一公会的老大在她朋友圈发的那堆过生日照片里,一眼相中了檀迦,三番两次找焉斐誉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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