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伦之乐,其乐融融。
云子陌眼中早已噙满了泪水,不觉泪流满面。
那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爹和娘。
两千年以后,他们虽贵为帝后,却再也不认识她。她也不能再在他们面前撒娇,再也没有人像他们一样对她好。
容城眼中有晶莹的水光闪烁。
她看着云子陌,两相对比,想起自己的父亲对云子陌的所作所为,黯然低头,沉吟不语。
蓝菽感慨不已,道:“我家中兄弟姐妹众多,这样的天伦之乐,连我也没有感受过呢。”
小七却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默默地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正欲给她擦拭。
只见云子陌飞快夺了过去,在脸上狂擦了几下,道:“我没事,就是想爹娘了。”
小七定定地看着她道:“以后有我。”
云子陌看着小七泛着柔情的脸庞,点了点头。
蓝菽对他们的互动习以为常,已经过去看那些小鸡和花花草草了,“司咏,啊,子陌,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你好了。我是想说你家布置得真有情调啊,不像个寻常人家。”
云子陌终于重新笑起来,道:“随便叫吧,我都很喜欢。这前院还是小意思,我带你们去后院见识见识。”
蓝菽和容城起了几分好奇,只有小七面不改色。
几人跟着云子陌入了大厅,左转右转,即将穿过一道垂花门。
容城走在最后,诧异地看着云子陌的背影。子陌,云飞扬曾亲口说那是“形同陌路”的意思。
容城低头沉思,忽然想起了小七的鬼间书院门口写着的那道对联。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可缓归矣。
她微微一笑,一切释怀。
过了垂花门,里面竟又是一个新的天地。
一边是楼台小谢,假山小石,柳叶垂下,清澈水流,飞石溅玉。另一边是青草横坡,羊肠小径,几颗芭蕉树当空,树头翩翻硕叶,疏林如画。不远处还有一座小桥,中间横过一个湖,桥对面是几间俨然并列的房屋。
那横坡上,正有数只蜻蜓当空飞舞。
蔓蔓藤萝,爬满了高墙,将这如画景色包围起来。
此时夕阳西下,暖风柔和,迎面吹来。
司咏正在一个亭中与父母共进晚膳。
蓝菽眼中尤见意外,“子陌,你……你家到底是什么人啊?”
容城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却开口道:“谁来打扫?”
小七和蓝菽同时噗嗤一笑。
云子陌也笑了,手指向不远处那排整齐的房屋,“你们看,过了那座桥,那里住的都是我爹以前的四个手下,他们不愿离开我父亲,也在这里成了家。房子就是他们打扫,也保护这个家的安全。不过我爹娘都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平日里大家基本是各过各的,他们每天有一个固定的时间来这边帮忙。”
众人恍然大悟。
蓝菽赞道:“真好。那你父亲,难道是什么隐退的官员?”
云子陌笑道:“不是。让我来卖个关子。看你们什么时候能猜出来哈哈哈。”
小七眼睛望向了不远处的小桥和湖水,忽然道:“我看,应是前朝的太子殿下。”
云子陌满脸震惊,看向小七,“你怎么知道的?”
小七正欲说话。
只见那边司咏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震惊不已地道:“什么?!”
蓝菽已率先八卦地往前走去。
几人也跟上前,侧耳倾听。
只听司南道:“你鬼叫什么?真是越来越不像个女子了!”
余晴却拉着女儿的手,重新将她拉坐下来,又对司南道:“你别吓着咏儿了。”
司南这才缓了缓脸色。
司咏此刻脸上已没有了那道可怖的刀疤,露出一张明净的脸庞,两弯修长秀丽的眉毛,一双澄澈和煦的眼睛。
此时,她坐在凳子上,抱着双臂,气鼓鼓地道:“我不嫁!我绝对不嫁!”
司南甚是包容,语重心长地道:“女子迟早是要嫁人的。就算不嫁这个,也要嫁另一个。”
余晴也点头,柔声细语地道:“是啊,你父亲给你选个夫婿,千挑万选的,才选中了忠勇侯府家的二少爷。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再慢慢选,不急在这一时。好不好?”
司咏听爹娘如此说,气性这才慢慢消了下来,笑道:“我还以为爹娘是看我在家碍眼了,想早点赶我出门呢。”
余晴嗔道:“你胡说什么?你要是真的嫁了出去,我们老两口在家一定会很想念你。”
司咏不赞同地道:“哪儿老了,哪儿老了,爹和娘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才四十岁不到就说自己老了。我看爹和娘现在走出去,一个玉树临风,一个貌美如花,不知道会吸引多少人呢?”
司南笑了,口中却道:“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
余晴也笑道:“我和你爹啊,现在每天在家斗鸟弄花,和养老的生活也差不多了。”
司咏这才点头笑道:“这种养老的生活,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呢。”
“……”
几人听了半晌。
蓝菽打趣道:“我还以为是什么把天不怕地不怕,当得土匪做得赌徒的司咏小姐吓成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哈,现在还不是要嫁给某人了?”
容城嘴角微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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