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尧看着昏死在地的落尘,看着她身体的还兀自流淌着,心就不由自主地疼,但是此刻他不能照顾她,他心里不住对落尘呼唤道:“我定会设法相救于你,你定要挺过去!”
随后朝雪虎使了个眼色,那雪虎明白了意思,便立刻变为一道白光隐进了落尘的虚空之中。
而璟尧向那躲在树丛中的九道比了一个手势,那九道明白了意思,便幻化成一只毛虫躲进落尘的衣袂中。
而虓虎让侍卫粗鲁地抬起落尘,便离开了‘宗监府’!
殷昼走到璟尧身后,冷冽道:“圣君,请吧!”
璟尧回首看了一眼沧旻,冷沉着声:“你可知尘儿曾经最大的愿望是甚么?”
沧旻内心一动,手紧紧抓着袍角,脸色阴郁,唇启而动可最后还是保持了缄默。
璟尧淡然一笑,朗声道:“她奢望着能与你一起携剑天涯,奢望着能为你做一顿饭沏一壶茶,可如今,却是你一步步将她逼得走上了刀锋舔血之路,逼得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不过没关系!”
璟尧笑得突然很温柔,也无比的自信,即便处于这般困窘情景下,却让人感受到了美好与幸福,续道:“从今而后,由我陪她看尽沧海桑田,由我为她洗手做羹汤,我陪她逐鹿天下!”
说到这最后这句时,语音变得铿锵有力,又冷寒凌厉,双眸犹如冰山的雪峰,让人又突然感到刺骨的杀气!
沧旻未曾答一言,但内心却颤抖了一下。
落尘的心思他不是没感觉到,六年前在昆仑山相遇,那时她还不过是个弱稚女孩,他只当她为一个不曾见过世面故而倾慕自己的小姑娘,这世上倾慕自己的人多了去了,又何须多她一个,之所以多留意了她些无非是觉得这女孩如此小的年纪便成无尘尊者关门弟子,而灵力又冠压天玄,所以也便特意多关心了些,却从未想过要与她有何牵扯,可当再次在平都见到她时,却未想到她已出落得如此超凡绝俗,早已不是往昔那个弱女,而成了独挡一面的傲然绝华的女子,可是他是少君,他可以拥有天下所有女人,可他却知道他独独不可以拥有她!
因为当年的那一剑早已断了他和她之间的情分!
东煌山位于平都正东方几百里处,此处与乌樂国接壤,山的前方有一片海域,过了海域便是一片草原和沙漠,乌樂国就世代在草原上为生,带又时常犯入血瀛国国境,因为血瀛国常年在此驻兵,同事也在此处豢养许多猛兽,训练骑兽队。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最大的炼器场,各种神兵利器都在此锻造而成,而炼造神器需要许多的人力,所以大多得罪提罪犯都被配到此处服刑。
倘若有异族来攻,更甚者会派这些罪犯作为先锋去与异族搏杀,到最后能活着回来的又能有几个,死了的尸首抬回拿去给猛兽作为充饥的食物,即便回来了也不过是继续充当苦力,多活几日而已!
而近一年来送往此处的罪犯是以前的几倍,人越多,供应吃食住宿就跟不上,所以这里的士卒都恨不得这些罪犯早些累死饿死,这样也不用占用他们的口粮!
落尘被送往此处时,就直接被关进了炼器场的监牢,这监牢是专门关押重罪犯但却又不能将之处死的特殊犯人,但一旦关进去,也会被折磨得疯癫成魔,最后难以忍受而自裁!
落尘被丢在牢狱中,无人搭理,除了那满地的老鼠蟑螂在她身上左蹿右跳外,便没了生息。
她的牢房中除了放了一个马桶和干草外,再无其他,黑黢黢的四壁已开始脱落,牢顶不时还从石缝中滴落下水来,使得这牢狱湿气极重,因此四处都充斥着一股酸霉之味!
落尘像一具死尸一般躺在那里已经一天一夜都不曾动过了,看守牢狱的士卒都当她已死了,然而却莫名得到上头命令,让将她和那怪老头关在一起。
士卒觉得这女人或许给那老头倒便宜了他,如此鲜嫩可口他吃起来定也十分欢畅,这老头要是吃饱喝足了恐怕就会给他们不停找麻烦了!
虽然不情愿,可还是将她脱出了单间牢房而扔进斜对面的牢中,一扔进去就立刻将牢门锁上,然后派了四头凶兽守在牢门前,要是这老头吃饱喝足惹是生非也有个应对!
却见阴暗的牢笼里,一张破旧的席子盖在一堆干草上,那堆干草里不时出咕噜声,待咕噜声止时,却又听得一个伸懒腰的声音,随后一只乌黑的脚朝上一踢,便将那床席子踢了开。
只见一个一身漆黑邋遢,破烂衣衫的白胡子老头从草堆中坐了起来,他龇裂着嘴,用手掏了掏耳朵,又捉了一身的跳蚤,顿觉十分舒汰,他拍了拍肚皮,只听得肚子咕噜作响:“奶奶的,这般快就饿了!”
他打量着四周,却见牢门口多了个物事,顿时擦了擦嘴:“这么快又给老头我送来美餐?哼,又送来个什么货?”
他走到落尘身边,伸出那脏臭的脚,一脚将落尘踢回正面仰天,他俯下身撩起污秽的长一看,啧啧道:“居然给我送个女的,妈的,这吃来多没嚼劲!”
说着便去扯落尘的手臂,扯得落尘全身巨疼,顿时朦胧着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白胡子老头,顿时眼花了般,竟突然间泪眼朦胧,柔弱无力地道:“师傅,是师傅么?”
原来落尘在睡梦中,万念俱灰,无了生的意念,在她欲放弃永久沉睡下去时,却见到师傅,柔和地陪着她坐在天玄门的朝阳峰上,一起看风起云涌,一起看飞鹤横空,一起看枯树逢春,一起看鱼跃沧海,她感受着万物的美好,感受着苍穹的灵气,顿觉天大地大,哪怕再微弱的生命都在努力存活,而自己岂有资格放弃自己!
她挣扎着从梦中醒了过来,恍惚间却见到师傅正在拉扯自己,顿时不由得喊了出来!
老头听得她唤自己为师傅,愣了片刻,随后气急败坏道:“几个小崽子又想使苦肉计哄老儿我为他们卖命铸剑,当老儿我越好骗么?”说着便又是一脚踢在落尘的左侧腰畔!
这一脚踢得落尘气血翻涌,骨肉俱震,随后扑通一声撞在地面,她脑子一震,顿时牵动手脚上的伤,疼得她撕心裂肺,她颤声哭泣地起身拉着老头的衣襟:“师傅,我是尘儿啊,我好难受,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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