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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配药间有人对话的声音,阮皙听到顾韩钊跟刚回来的护士说了几句什么,但是听不清。过了一会儿,顾韩钊回到病床边,顺便把他的手机收回,不许阮皙再玩,但是她困意全无。
    “我再玩一会儿,这关还没过呢。”她朝他伸伸手,要手机。
    “回头你再乱动把针碰到。”
    “不会的。”明明简单三个字,最后偏带着点小尾巴的发音,调子拖得长长的,往下一勾。话音落,阮皙心里头咯噔一下,刚才她跟顾韩钊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撒娇,是那种不由自主就出来的语调。
    撒娇这个技能她是很会的,但是都只是在镜头前求观众点赞关注的时候才会用,要么就用在同性的朋友比如白絮絮身上,对于男人,哪怕是在钱庭身上,她从没有用这样的语调说过话。
    她这边一时间心里头各种碎碎念,顾韩钊听她说话却是忍不住妥协了,阮皙很少在他面前服软,撒娇更是没有,偏偏她把“不会的”三个字说得像是“求你了”,顶不住,反正他顶不住。
    他把手机解了锁递过去,不忘叮嘱一句:“小心手。”
    阮皙翻到小游戏的界面,脑袋发热,嗡嗡乱响,心不在焉地把瓶子倒来倒去,本来这一关就很难,她没走几步,又走进了死胡同。
    “不玩了。”
    她把手机丢回去,刚好丢在他撑着床的胳膊旁边。
    “这又是干嘛?”生了病的阮皙真是喜怒无常。
    仰头看着盐水滴答的顾韩钊被她一会儿一个主意给弄得有些无奈。
    “过不了。”
    顾韩钊捡过手机,重新来了一盘,也是很快失败。他不玩这个东西,要不是家里妹子,他都不知道微信里还有这种小游戏。再来一盘,在屏幕上快速地点了几下,没走几步就通关了,小游戏里胜利的欢呼声传到阮皙那边。她打了一晚上的游戏关,竟然在顾韩钊手里两把就过了,她有些不服气。
    难道真是因为学医的人,智商就要一些么?还是那种顶尖医学院的高材生。
    “怎么打的?”
    她要坐起来,这样后背可能会着凉,所以很快被顾韩钊摁回病床上。
    “这多简单,打给你看。”顾韩钊起身蹲到床头去,双手扶着手机,阮皙就眼睁睁看着他多添加了一个空瓶子,这样难度瞬间降低,不过几步调换,这一关就通过了。
    “哪有你这样的?你这是作弊。”
    “既然设定上可以选择增添一个瓶子降低难度,为什么非得要僵持着一个模式钻牛角尖呢?”
    “可是,一般不就是两个空瓶子么。”她想了想,想出一条理由,“两个瓶子有两个瓶子的乐趣。”
    “呐,你再拿两个瓶子继续打乐趣,打到两瓶盐水滴完,打到手机没电。”
    阮皙说不过他,干脆不跟他理论,手机扔回他怀里,被子蒙到头上,不理他。
    道理无法说服对方,就跟个鸵鸟似的藏起来,稍微不同的是鸵鸟露出来的是屁股,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是打着吊针的手。顾韩钊忍不住笑出来,随后小心地用围巾把她的手背盖上。
    被子捂住头,阮皙一会儿就憋闷,开了个口子透气,但没有探头出去。顾韩钊又坐回椅子上,不知道是再想事情还是在闭目养神。
    眯了一会儿,阮皙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闭着眼睛像往常一样在床上枕头下胡乱摸索手机,半晌才想起她在医院,手机没带,手表在衣兜里。
    时间是凌晨五点多。盐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滴完的,她手上的针已经拔掉,针口贴着胶布,而顾韩钊趴在床边睡过去了,一只手还保持着挡住眼睛的姿势。
    阮皙的腿不敢再动,怕一动就将他惊醒,于是她便那么在床上弯着腰看他,腿不挪动,像一只虾一样蜷着。
    顾韩钊睡觉很安静,不打呼,听白絮絮说她的男朋友要么打呼噜要么磨牙,太毁形象了。他睡着的时候不会说话,那就是个安静的美男子,虽然现在并不能看到他的眼睛。
    回想起他上次在电影院从电影开头睡到结尾,睡得死沉,哪里那么容易惊醒。她取过自己的外套,以一个奇怪且纠结的姿势够着过去,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他果然没醒。做完这一切,阮皙心满意足地躺回去,等着他醒来的工夫,困意又上来了,干脆睡了个回笼觉。
    阮皙手上没个准头,顾韩钊头几乎被她的衣服盖住,他当时就醒了,感觉到她的小心翼翼,他便没把衣服推开。过了一会儿,他手臂僵硬地动了动,枕得太久,手麻了。
    早饭是回酒店吃的,阮皙的饮食比较简单,一碗小米粥。她的胃口不好,小米粥都是勉强喝完。好在吊针之后,情况好了很多,已经不吐了。
    她们原本订了当天飞隔壁省会荣城的机票,到时候再转到星城,白絮絮推测两人当天走不了,把票给改签到第二天。
    半夜,小城下了大雪,到早晨起来,雪把这小城染白。天气严寒到很多商铺都不开门,白絮絮非要出去最近的景区拍照,难得一行多了一个人,用相机肯定是要比自拍杆夹手机拍出来的好。这么一来,顾韩钊几乎就成了专职摄影师。
    说顾韩钊来给阮皙以身抵债当员工,但顾韩钊实际上没做过什么实际的工作,等他试拍了两张照片之后,白絮絮大呼自己在工作室的地位即将被撼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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