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蹲下身把小垂耳兔抱住:“乖,再变回来给小爸爸看。”
小垂耳兔这次却没配合,而是立起自己两只前爪搭在南俞的掌心,在上面拍了几下。
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的南俞笑道:“不打你,小爸爸跟你保证,你变回来,小爸爸不打你掌心。”
说完,还伸出手在小垂耳兔的脑袋上摸了摸。
还没抚摸几下,光溜溜的小兔崽子映入眼帘。
“爸爸,好玩。”变回来的小小兔对着南俞开心地摇起自己小尾巴。
南俞把人从地上抱起后,立马给傅桀铖打电话,又通知了简柏勋。
小小兔第一次见小爸爸眼眶泛红,明明快要哭出来脸上却没有一点伤心之意,有些摸不着头脑。
抬起小手摸了摸小爸爸的脸:“小爸爸不哭。”
柔软的小手从脸上抚摸过,南俞心底深处被什么触了下,包裹着暖意却又带着难掩的悲伤。
小小兔会变回原型是好事,可这就意味着不愿面对的那天马上到来。
如果……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这两年的美好会顷刻化成泡沫。
这样的小手安慰他的画面也不会再有。
光是想着,南俞的心在泣血般疼地无法呼吸。
那只小手还在一下下抚摸着,带来的温热让南俞防线崩塌,泪水忍不住掉下来。
看到小爸爸哭,小小兔急得扁下小嘴也想跟着哭。
可随即想到什么,他挣扎着从南俞的怀里要下来:“小爸爸不哭,大爸爸说男子汉哭鼻子羞羞,宝宝带你去找一个爷爷玩,可好玩了。”
爷爷?
南俞见小小兔当真要拉着他往前走,猛然想到刚刚那股强大的气息,皱着眉问:“爷爷?哪来的爷爷?”
“不知道,但是他教我变来变去的,还送给我一个东西,是个好爷爷。”小小兔像是要把自己新认识的朋友给家长介绍似得,激动地蹦蹦跳跳,也不怕光着屁股,拉着南俞就往里去。
然而走到目的地,却发现那个地方空空如也,别说是人,连个脚印都没有。
小小兔松开南俞的手,小脚丫踩在草地上,四处张望着:“爷爷?爷爷你去哪了?”
南俞一开始以为是小小兔又在恶作剧,可当感受到这个地方那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最为强烈时,就知道小小兔不是在撒谎。
那人逃过了所有人的视线,在他来之前曾和小小兔接触过。
南俞蹲下身再次认真感受,发现对方是个将死之人,气息以异常之快的速度散去。
“宝宝,是长什么样的爷爷啊?”
小小兔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指着南俞的脸:“和小爸爸有点像,不过头发白白的。”
南俞心里咯噔一下。
一个猜测冒出苗头,却又很快被否定掉。
那个人从出生就把他抛弃,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怎么会避开他只见小小兔呢?
南俞被这个觉得不现实的猜测扰地心神不宁,他看着小小兔又问道:“你说是那个爷爷教你变来变去的?”
“嗯。”
“那个爷爷还给你什么?”
小小兔面露难色:“爷爷说不能告诉任何人。”
“连小爸爸都不可以告诉吗?”
小小兔犹豫了一会,选择遵守和那个爷爷的约定,把小手藏在身后,摇头:“那个爷爷说等一年后再告诉小爸爸。”
一年后?为什么要一年后?
站在大人的角度虽然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可对方似乎并没有恶意,南俞见小小兔这么坚持也没再逼问。
恰巧傅桀铖在这时赶了回来。
南俞把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唯独避开小小兔嘴里爷爷送了东西。
两人把小小兔送到简柏勋的地方。
小小兔这两年身体很健康,可不放心的两个爸爸会时不时让简柏勋过来检查。
这会见到灵医,小小兔很快知道那些冰凉的东西又要贴到身上,浑身写着抗议,回头就要跟爸爸们撒娇。
可这次他发现,两个爸爸脸上神情很严肃,特别是大爸爸不说话抿唇的时候,整个房间的气压立马沉下去。
傅翊景年纪虽顽皮,但其实很多时候很懂事。
默默把要撒娇求抱抱的话咽了回去,不哭不闹,很听话地被灵医抱着进了他不陌生的地方。
门一关上,南俞终于忍不住扑到傅桀铖怀里。
“没事的宝贝,小小兔很坚强,这两年来也很健康,不要想太多。”傅桀铖心疼地抱紧南俞安慰。
怀里的人什么话都没说,可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暴露了内心。
南俞从出生就被父母抛弃,后来在养父母身上以为得到的亲情又被打稀碎,这三年来终于感受到的情感,如果再一次破灭,多坚强的心也无法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里面意外的安静。
没有小小兔的哭声,也没有任何说话声。
偏偏越是安静的每一秒越是难熬。
只需要五分钟的流程时间,十分钟过去里面仍然没有一点动静。
等到南俞终于忍不住快要冲进去时,房间门毫无预兆打开。
简柏勋手里没抱着小小兔。
南俞握着傅桀铖的手在发颤,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怎,怎么样?”
简柏勋深吸口气,看到南俞紧张地发白的脸,也不再卖关子,笑道:“调皮是调皮了点,但确实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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