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却被少将军一下子拉住了胳膊。
少将军的手心火热,他眼神炯炯,拉着小皇帝朝外面走去:“既然陛下都出来了,那就看看如今的百姓是怎么生活的吧.....”
跟在小皇帝身边的内侍被留在了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直起佝偻的背,眼神里全都是恨!
少将军一言不发的带着小皇帝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拿了一套自己的衣裳,让小皇帝换下身上那套灰扑扑的内侍服。
两个人年岁相仿,但小皇帝穿少将军的衣服,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他太瘦了,墨绿色的衣服裹在他身上,伶仃可怜。
他将袖子挽起来一折,拿着有玉扣的腰带,不知所措的看着少将军,他长到这么大,连衣裳都没有自己穿过。
看着他从袖子里伸出来,瘦骨支棱的腕子,少将军心又软了一下,接过腰带,从他身后绕过,用力的突然,小皇帝没站稳,朝着少将军的方向踉跄了一步,常年累月浸染的香料味道,传到少将军的鼻端。
“走吧。”少将军托着小皇帝的腰,将人送上马背,自己跟着一个翻身,两手从小皇帝胳膊下穿过,拽住缰绳。
小皇帝从没骑在马背上过,虽然成为皇帝,骑射样样要精通,可他从小体弱多病,这一项就省了。
没有人关心一个争宠的工具,皇位的傀儡是否精通骑射,他只要老老实实活着就行了。
少将军策马带着小皇帝穿过萧条的街道,直奔城门外难民的地方,那些难民被堵在城外,数九寒天,衣着褴褛,女人衣不蔽体,露出的手臂上全都是冻疮,可她却还是用手臂紧紧的把孩子抱在胸脯前面,用单薄的身子,一边颤抖着,一边抵御凛冽的寒风。
不知道能再熬过几个日夜。
凛冽的寒风和面前的场景让小皇帝战栗不已,他忍不住转过脸,身子朝后面躲去,可却撞在少将军的胸前,听他在耳边说道:“这些人如此可怜,都是因为陛下你....”
小皇帝眼底水雾弥漫,嗫嚅着,只能发出细细的哽咽的声音。
他想问:这和朕有什么关系?从前你不是说等你长大了就会保护我,可现在,连你也觉得什么都是朕的不是?
可他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今天的戏份儿就拍到这儿,裴向骊穿着墨绿的外袍出来,肩线垂下来,显得他更单薄了,脸庞只有那么一点点,强调了眼睛的妆容后,更苍白而弱不禁风。
看的服装化妆组的妹子母性大发,恨不得亲自下厨,展现十八般武艺,把这小可怜喂得胖一些。
“哎呦,小可怜快过来让姐姐帮你整理整理衣服。”
服装组妹子对裴向骊招手,拿出现场整理衣服的小别针,透露出一股子慈母手中线的慈爱来....
裴向骊:你们不对劲儿吧....
整理的差不多了,高导那边已经在找人了,周既白推开门,把裴向骊从几个妹子那儿拎出来。
“来吧,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你今儿是躲不过去了,痛快一点儿!”
裴向骊几乎能从他脸上看出来跃跃欲试。
马已经被人专业的马术师牵出来了,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大眼睛平和而温柔,鼻子里面呼出的气变成一阵一阵水雾。
裴向骊和周既白两个人走过去,就听见高导在后面用大喇叭喊道:“既白你先试试,等一下能不能把小裴托到马上去?”
高导的话音落下,裴向骊就感觉周既白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腰间,打量起来。
“你想把我怎么托上去?”裴向骊配合的张开双臂,示意周既白把自己当个道具,随便比划。
“你不会不行吧?男人,可不能这个时候说不行....”
裴向骊骚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自己双脚离地,腰间一卡,在一边工作人员的吸气中,整个人对折成两半儿,挂在周既白肩膀上。
还没来得及抱怨自己的胯骨被周既白的肩胛骨硌得生疼,就听见周既白手在自己大腿后侧拍的十分清脆的一声。
“怎么样?哥行不行?”
甚至能从声音里听出来些许兴奋。
“你他妈有病吧!放我下来!”懵逼和耻辱一瞬间涌上了裴向骊的脑袋,于是他给了周既白后背一下子,蹬腿挣扎起来。
“周既白!让你托人上马,不是让你扛人去玉米地!什么土匪作风?你把他给我放下来!”同时高导的声音顺着大喇叭传了过来。
裴向骊被放下来的时候,本来就松垮的衣服领子半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脸因为朝下,倒流上血色,粉扑扑的,就连耳廓都是粉红的。
那双漂亮的眼睛,眼波一扫,几分嗔几分怒,格外的有味道,看的周既白着实是一愣。
动作指导从场外赶来,很认真的和两人讲解,其实你们不用这么实在的......
周既白只需要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圈着裴向骊的腰间,裴向骊自己踩在脚蹬上,借一下力就可以了。
“来!我们试一下!”
高导坐在监视器后面打板儿。
摄像机转过来后,裴向骊的视线和周既白对上,那一瞬间,就觉得他身上的气质不一样了,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可分明就是不一样了。
裴向骊恍然间反应过来,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和周既白拍对手戏。
冷厉的视线在自己脸上略过,裴向骊感受着小皇帝的情绪,瑟缩了一下,腰间却被一只手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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