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笠:“……”
还没出声的少爷脑袋上的黑线都能织毛衣了,温岭听得清楚,忍笑。
“我给你说你可别赖着温岭了,赶快起床!二十分钟后我去接你俩!”
方少爷:“……”
温岭才清醒过来,漫不经心地用膝盖顶了一下这少爷,看见他忍着性子挂了电话才开口:“要不,我去说说,这么误会对你不好,给他们留下一个不体贴的印象。”
“为什么不好?”方初笠抓了一下头发起床,咧开嘴笑了一下,“是你个人觉得不好吧?”
温岭看着这小子,神色暗了暗,嘴角挑起一抹邪悍的笑。
等着,他心道,红口白牙之下满是危险。
两人刚吃完饭,就有人按门铃,方初笠看着门口的屏显,不打算开门:“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手里提的什么,大包小包的。”
“方初笠你开门!”方妈妈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急切得都不失态,还找着角度展现最完美的模样,“我知道你起来了,看看这都几点了,芩芩在酒店里等着呢,快开门,我带了人给你俩抓头发!”
屋子里的两人:“……”
她穿了条喜庆但含蓄的长旗袍,天气还不热,一匹雪白毛披风像是笼在她身上的云朵,往常披着的直发被盘起,还插了几支簪子,缀着几点不招摇但极显气质的翡翠。
这也有点隆重吧?温岭呆了呆,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一进屋方妈妈先看了看情况,看见温岭好好地站在门口迎接她才对着身后的人说话:“进来吧,赶快赶快。”
“小笠说你们自己定了衣服,我就没再拿了,”她身后的人带着各种工具,温岭也不知道都有什么,大包小包的在桌上放了一堆,有种突如其来的壮观,方妈妈推了方初笠一下,“别愣着了啊,赶紧的。”
方初笠老大不乐意,那副要炸毛的样子被自己妈妈的眼神按住,只能在桌边皱眉。
温岭看着他的头发被撩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要发气又不敢,但又对这些事十分抗拒,觉得这样挺有意思的。
“还要干嘛?!”方初笠看见自己面前的人从包里拿出个圆形物品,往后撤身子,“不是抓头发吗?”
“给你遮遮瑕疵!”方妈妈也老大不愿意讲解,按着他的肩膀,“你看看你眼睛下的黑眼圈,叫你们别熬夜别熬夜,就是不听!昨晚喝酒了吧?”
方初笠:“……”
不愧是已经开始寻求各种养生方法的女士。
“温岭也是,”方妈妈叹气,“池渊他们就是看你们年纪小,呛着你俩,你俩怎么就这么认真?硬喝?”
“是我直接抵制酒桌文化。”
那也不是什么酒桌文化,温岭在心里想,他和方初笠比以前喝得少多了,方初笠还会量着度叫停。
估计这少爷怕喝到位了晚上不得安宁,偶尔会把度散开点。
“喝蜂蜜水了吗?”方妈妈“教育”完,还是很关切他俩的。
温岭也被按着,对有人动自己脸不习惯,但还是点头,方妈妈才稍微放了心。
他和方初笠的底子都很好,一个娇生惯养一个也没被风吹雨晒过,平时天气干燥抹点润肤霜就完全可以了,这大费周章地弄了半天,温岭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
“像戴了个面具……”方初笠换上衣服站门口,眼睛里失去高光。
温岭也觉得,并且突然就不想笑了,忍不住要端起来,微微皱眉:“痛苦面具吗?”
方少爷这才有了笑模样。
“我的天!”方妈妈惊喜的声音传来,对着他们连拍好几张照片,“我要赶快发给芩芩!我们的两个儿子真的太帅了!”
“我也要发给吴商宁,叫他画出来!”
方初笠在他身后摸了摸脖子,埋下头“嘶”了一口气:“习惯了就好了,以后大场合,估计都有这么一遭。”
温岭挑眉,不动声色:“你以前也会?我怎么不知道?”
声音只有温岭能听见,方初笠的嘴唇微动:“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方念昔吵架?而且不出卧室?”
“她们过年自己化妆,还会把主意打我头上。”
说完他十分不适应,扭了扭脖子,满脸“这一遭终究还是躲不过”的表情。
温岭:“……”
他一脸“受苦了”的表情:“让你背负了多年不懂事的名声,辛苦。”
“不辛苦,”方初笠笑得不怀好意,扬下巴,“以后有温助理陪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温岭脑子里突然出现俩福娃的模样,只不过换上了他和方初笠的脸,实在是没眼看,但绷不住,被妆容封印,只剩下一声收着的闷咳。
方初笠警觉,拍他肩膀:“你不能跟着打歪心思。”
温岭疑惑,转瞬突然醒悟,如何逃避注定会到来的灾难?那必然是变成灾难本身啊!
到酒店的时候还算早,和煦的阳光铺在大地上,前段时间他还在这兵荒马乱,现在就在这起高楼宴宾客了。从过年到现在,温岭感觉过了很久了,一时间还有点感慨。
方初笠也站在门口想了一下,幅度很小地扬了一下嘴角,伸出手:“温助理,进去吧?”
温岭整了整礼服设计的西装,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感觉少爷手心温暖如头顶的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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