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满被这个突然的消息狠狠击中,让他懵了一下,系统不是说没事吗,怎么会下病危通知书?
说着,宋辰已经把东西递了过来,楚满压根看不懂上面的专业术语,他的视线下移到需要签字的地方:“可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签不了。”
这一刻,宋辰眼中流露出的情绪极为复杂,是楚满读不懂的情绪。
宋辰低声说:“你们并没有真正地离婚,应总签订了高契合度Alpha协议,申请了三个月的离婚查看期。”
那一刻,楚满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句话犹如惊涛骇浪般打进他的心里。
楚满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他们提出离婚的那天,应寒枝知道文件是他拿走的,和他提出离婚。
那一刻,楚满几乎认为应寒枝不会再原谅他了。
但此刻宋辰告诉他,应寒枝根本没有想过和他离婚。
无论他做了什么,在应寒枝这里,他都有退路。
应寒枝……怎么能这么好啊。
楚满眼眶无端地发热,他接过笔,在病危通知单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天一夜的抢救,楚满在外面坐了一宿,他以为自己会像很多,但很奇怪,他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愿想。
他已经想好了,等应寒枝出了手术室,他要和他说一句——
“我也好爱你啊。”
然而世事总是不如意的,假若能够一帆风顺,那就不是人生了。
当应寒枝从重症手术室推出来,他仍旧昏睡着。医生表情严肃,形势并不乐观。
“他的脑袋里受到了重击,挤压了中枢神经,”医生说,“所以他目前仍在昏睡,保守估计48小时内醒来。”
“如果他48小时内醒不过来——”
医生摇摇头:“那就要看患者本身的求生欲了。”
“病人右腿骨折,左臂受伤,另外信息素含量过高,是处于易感期引起的信息素应激反应,病人醒来之前请其他人不要进入病房,只有伴侣可以进入,可以用信息素安慰一下患者。”
楚满声音有些颤抖:“……好。”
如果应寒枝不来看他,或者不要那么早走,是不是这场事故,就不会发生了?
宋辰深深叹口气:“别自责了,应总醒来之前我们都不能进入看他,就拜托你了。只有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来办就好。”
警方已经介入,宋辰整理了一下衣服,迎了上去。
而楚满则在护士的带领下进入了病房。
依旧是密闭病房,进房之间要隔绝信息素,楚满几乎已经要习以为常了。护士就见他如此熟练,也惊讶了一下。
楚满苦笑,自从他和应寒枝认识之后,不是他进医院,就是应寒枝进医院,医院都快成他们家了。
护士说:“家属不用过度紧张,晚上不必熬夜,如果病人出现异常,我们的监测设备会响。”
说完便走了。
楚满怔怔看着病床上的人,应寒枝的手上腿上打着石膏,脸色无比苍白。
都怪他……
要不是他……
“和你没关系。”系统突然说,“是应荣动的手,无论应寒枝什么时候走,他都会出车祸,这是他的劫,躲不掉。”
“如果他没有遇到我……”
“不可能。”这三个字,系统说得很坚定。
系统顿了顿,说:“他会醒过来的。”
楚满坐在床边,没有对这句话作出回应,他撕开后颈的阻隔贴,然后小心翼翼地双手握住了应寒枝的手,避开了打针的地方。
触手冰凉。
周围的仪器偶尔发出有规律的“滴”声,窗帘外的天空逐渐昏黄。
楚满趴在床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急促的机械音吵醒的,楚满脑子还懵着,脑子里已经开始着急,他四处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却发现他握着应寒枝的手似乎有了动作。
楚满心中一喜,看着应寒枝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
那一刻,外面的天色变成了灿烂的暖阳。
“应先生,你醒啦。”
但当应寒枝那双暗蓝暗蓝的眼睛看向他时,楚满感觉有一丝不对。
应寒枝似乎并不了解自己本身的状况,撑着手要起身,险些碰到石膏,楚满忙去制止:“你现在不能乱动!”
应寒枝似乎对他现在的情况非常困惑。
而楚满则是他困惑的源头。
楚满忙着照看应寒枝的伤情,过了一阵才觉出不对。
为什么应寒枝不说话呢。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难道……
楚满有点慌,他想了想,严肃地对应寒枝说:“你要是说不出话,就眨一下眼睛。”
应寒枝有点无语:“……”
应寒枝说:“你是谁?”
他的嗓音像是被沙子□□过了,粗糙喑哑得吓人,不光是楚满,就连应寒枝自己,也被他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楚满眨了眨眼睛:“你不记得我了?别逗我玩儿。”
应寒枝看着他,沉默了几秒,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么号人,他思忖了一下,之前能够告诉转动的脑子现在思考起来似乎也有些困难,他说:“我不记得你。”
应寒枝自醒来发现床前多了一个陌生人,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默默打量这个少年,判断他对自己是否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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