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定稿,林冬打算开车送韩定江回去,而韩定江念在他们还要忙工作,一个劲儿说自己坐公交就行。推辞间罗家楠带着专案组的人到了,进屋看见老韩同志,冲过来一把抱住老头儿:“哎呦呦!这不韩老师么!好久不见,身体可还好?”
“好,好,诶我说你先撒开我,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你这么勒。”韩定江扒开罗家楠箍在脖子上的胳膊,转头冲林冬笑笑:“得,不麻烦你了,待会啊我搭这小子的车回去,他这些年没少吃我老伴儿包的饺子,给他个机会报恩。”
“你瞧你那小气劲儿,吃几个饺子还记着。”罗家楠不屑撇嘴,转头看见文英杰腿上放着的画像,毫不掩饰心中的惊喜,“我去!就这孙子是么?来来来,我喽喽我喽喽。”
一同前来的“白玫瑰”专案组副组长丁孟翔一个箭步窜到床边,赶在他前头抄起画像,于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夹进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低声警示:“这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各位,请务必严格遵守保密纪律。”
罗家楠偏头在丁孟翔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这两天可给他憋屈坏了,那真是管天管地还管人拉屎放屁的,可没辙,人家是主事,说的话就是命令,只能听着。陈飞见他一次就得提醒一次:“尾巴夹好了!别特么吃饱了撑的拿领导的神经织毛衣!”
这让罗家楠忍不住暗暗吐槽——瞧您说的,好像我会织毛衣一样!
和韩定江寒暄了几句,丁孟翔将林冬叫到病房外,诚恳且郑重的告知对方:“林队,非常感谢悬案组及时提供侦破线索,但眼下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我希望你们的人离这个案子远一点。”
知道对方是介意悬案组有可能存在泄密的情况,林冬坦然应对:“您放心,这张嫌疑人画像,除了拿眼睛看,我连张照片都没拍,不信您可以查我的手机。”
“不必,再说我也没那个权限。”丁孟翔轻轻推开他递到面前的手机,余光瞄向左右,进而压低嗓音,“这案子由部里重点督办,不能出任何纰漏,不然,你,我,都担不起责任。”
“我明白。”林冬表示认可,随即坚定道:“但死者是我们手头一个案子的嫌疑人,这案子还有最后一个嫌疑人没追到,所以,要完全剥离我们悬案组,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不可能,我只能保证说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件,如果真的发生了,是脱我警服还是把我扔去坐牢,悉听尊便。”
听出他是在立军令状,丁孟翔眉心一皱:“林冬,饭可以乱吃,誓不能乱发,根据综合信息研判,龙先正在清除一个跨国未成年色/情组织在境内的成员,目前没人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也许禾日禾日正好就是你们追查的那个嫌疑人,真出了事儿,脱你警服也没用!”
语气听似严厉,但林冬敏锐的意识到对方是在向自己传达信息,当即敛起锐意:“明白了,谢谢您的提醒。”
丁孟翔依旧板着面孔:“明白就好,别给我惹事啊。”
“我肯定比罗家楠让您省心。”林冬眯眼笑笑。
听他提起屋里那尊佛,丁孟翔看上去有个白眼要翻不翻的,不耐挥挥手:“行了别跟这凑热闹了,赶紧回去,我出来之前看方岳坤满楼找你呢。”
大概是内务处又去找茬了,林冬琢磨着,随即告辞走人。等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拐角,丁孟翔默叹了口气,打开文件夹抽出那张画像,皱眉笑着摇摇头。不得不说,这林冬是有两把刷子,看看,嫌疑人画像都给——
“啪”一巴掌拍上肩膀,给丁孟翔吓一激灵,回头对上罗家楠玩味的视线,不由怒道:“你小子走路怎么没声啊!”
罗家楠压根没搭理他这茬,眉梢一挑:“我说的没错吧,要想快速破案必须得把林队拽上,他长得那就不是个人脑子。”
抬手点了点,丁孟翔警告他:“我告诉你罗家楠,真出了事儿,你特么一样跟着吃瓜落!”
罗家楠跟看神经病似的:“不是您怎么净盼着出事啊?”
“谁盼着出事了!”丁孟翔一脸嫌弃,“去去去!手拿下去!少跟我这没大没小的,老子比你高三级呢!”
罗家楠立马撤回胳膊,顺势给人家肩膀上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呵呵,别弄脏了白衬衫的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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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跨国未成年色/情组织的成员?”
唐喆学低声重复了一遍林冬带回的信息。结合林阳那边给的聊天软件里截取的内容,专案组的研判似乎没有偏差。不过那些人真是一群“义务警察”么?如此疯狂的杀戮,没有高额的报酬作为动力,职业杀手乐意白干活?毕竟有钱才能使鬼推磨。
而且龙先强/奸女性死者,割去男性死者X器官的举动表明,他对这些人有着强烈的恨意。从犯罪心理学角度分析,那是处理私人恩怨的表现,而非一个职业杀手应有的冷静。所以龙先和受害者是有联系的,不是字面意义上的联系,而是某个他们尚未触及的层面。
“会不会是他的孩子落在这些人手里了?”何兰提出自己的想法,“他以前在哥伦比亚待过,那边是儿童贩卖的重灾区。”
一旁的岳林支起脖子,打了个哈欠接话道:“不说他老婆孩子都死了么?再说国际人贩子通常是往欧美卖孩子,卖也卖不到咱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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