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朱华也不知情?”岳林边擦眼泪边发表意见,打哈欠打的跟犯了药瘾一样。
林冬摇头否认:“她和常金轩必然有一个是知情的,毕竟宝马车不是在顾黎手里丢的。”
岳林懊恼的敲敲后脑勺:“抱歉啊林队,我脑子转不动了,把这茬给忘了。”
一旁的秧客麟伸手拿过岳林的马克杯,倒了半杯黑咖啡进去。关于案情讨论,他一向是静静的听大家发表意见。然而这不代表他没想法,从他的工作笔记上,林冬能看出这孩子思路还是挺活跃的,脑子里并非装的全是代码。
“那就这样,等张菲失踪案的文件发过来,兰兰,英杰,你们俩做一下分析,二吉,你待会和我去找一趟朱华,以调查盗窃案的由头探探她的口风。”
林冬说完喝了口粥,发现粥都搅和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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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华看起来是典型的女强人范儿,气质干练,语速如珠。虽年过五十,却是保养得当,只在鼻翼两侧有浅浅的法令纹和表情变化时眼角略微堆起的细纹。
坐在董事长办公室中的沙发上,唐喆学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朱华,感觉她和顾黎长得一点也不像。这正常么?不过他以前没碰上过龙凤胎,不好发表意见。要是祈铭来行了,他看人不看皮,看骨头。据高仁说,让祈铭记活人的脸着实费劲,可要给他两付骨架,他一眼就能看出是不是双胞胎——神奇的法医视角。
通过交谈,林冬发现她对丈夫的失踪并不特别的担心,更关注的是钱的去向。要说这间公司也算是根基深厚,丢四十多万现金虽然不是小事,但按照常理来说,不该让一个名义上有数千万身家的女人如此焦急。
所以她确实没钱了,常金轩卷走公司现金的举动,有可能会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提起丈夫,朱华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又没真本事,还老爱在外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要不是为了维护他的脸面,我才不去跟他签那些贷款协议!现在好了,他跑了,债主快把我手机打爆了!”
正说着,放办公桌上的手机催命响起,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朱华手一甩,给手机“咚”的砸到地毯上。这突如其来的燥郁表现让唐喆学和林冬不由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朱华有一定的暴力倾向,且当着外人也不会刻意掩饰。
女性有暴力倾向的比例远低于男性,从技术层面来说,暴力倾向主要受睾/丸/素的浓度影响,所以在大量的暴力型犯罪中,还是以男性嫌疑人为主。然而一旦女人真的狠起来,却往往比男性还要暴力、冷血。就像最近刚通报出来的那个幼童坠楼案,虽然实施犯罪过程的是男人,但不能忽略的是,一直在其背后怂恿逼迫的,是他蛇蝎般的女友。
起身走到桌边,林冬弯腰拾起摔在地上的手机轻轻放回桌面:“朱女士,麻烦您,带我们去一下常金轩的办公室。”
朱华显然有些不耐烦:“还去?之前不是已经取过证了?”
“那是其他同事去的,我办案,必须亲自看现场。”
“保险柜在财务室。”
“既然认定了钱是被您丈夫带走的,所以,我得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推测他去哪了。”林冬堆起公式化的笑容,“早一天把钱追回来,不也是您所希望的么。”
一听林冬提钱,朱华没辙了,不情不愿的站起身,带他们去了常金轩的办公室。到办公室门口推开门,朱华抱臂于胸,朝屋里一偏头:“看吧。”
进屋后林冬和唐喆学环顾四周,一套实木办公座椅正对门口,靠墙一组书柜,右手边一排沙发,沙发上方挂着个非洲土著风情的木质挂饰。比起妻子那间近五十平米的董事长办公室,常金轩这个总经理的办公室略显促狭。
说实在的,真没什么好看的,书桌抽屉里连文件都没几份。林冬弓身抹了把电脑主机的开机键,发现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尘。而常金轩从携款失踪到现在也才三天,还不足以积尘至此,看来他平时在办公室里连电脑都不开。可能就像朱华说的那样,常金轩没什么真本事,在公司里就是个摆设,总经理的名头只不过是说出去好听而已。
桌上摆着个相框,照片上是名年轻的男孩,看着也就二十上下的模样。林冬拿起相框,问朱华:“这是你们的儿子吧?”
“是。”朱华垂眼看向地板,长叹了口气,“我这一天天奔命是为谁啊,还不都是为了孩子,他可好,自己怎么舒坦怎么来,对孩子不管不顾。”
“多大了?”
“今年满二十。”
“在哪上大学?”
朱华没接茬,只是烦躁的催促道:“你们看完了没?”
唐喆学正低头看男孩的照片,听到催促,抬眼看看林冬的表情,给了对方一个“我这OK了”的眼神。林冬将相框摆回原位,摘下手套揣进兜里,和唐喆学一起离开了常金轩的办公室。
两人又走了一趟财务室,装模作样的询问过主管会计,随后向朱华告辞。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上车之前,林冬摸出烟分给唐喆学一支,问:“你刚看出什么了没?”
“嗯,那孩子好像有点问题。”唐喆学用空着的手点点人中的部分,“做过唇腭裂修复术,不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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