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暗卫,她全部支出去了,救她?还是算了,这路太长,她走不下去了。
多可笑,最后竟然被自己的攻略对象害死了。
自己的情商是有多低。
毫无意义地嘲讽了自己一通,她的心里到底还是悲凉的,钝钝的痛,她也是有心跳的人。
【执行者夏唯,请注意,祁江和司徒无铭正在朝你走来,现在我可以给予你两个帮助,需要吗?】
恍惚间,夏唯突然在耳边听到了云计的声音,平静的,冰冷的声音,却让她莫名有些激动:“指导员!”
【是否需要帮助?】
冷淡的话,却迅速驱赶了她心中的阴霾,她的心,又跳动了起来。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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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不要我的帮助?”祁江悲伤地看着她,原本那样风流的人,现在变得落魄不堪,随时将要性命不保!
他不忍心啊,那……只是一个无辜的女子!
他去求父皇,原本一向应着他的父皇此刻却异常坚定:“不行!朕查到她与外族势力勾结,即使是女子也不行,朕不能拿江山做赌!”
不爱美人爱江山么?
他当场跪下:“父皇,这件事儿臣也是知情的,要罚,便一块罚吧!”
“糊涂!”皇上听了这话,厉声疾色道,“果然是个祸害,朕决定,明天便将她处斩!”
处斩……
他无力的坐在地上,双眼无神,最后他听到自己发出了一个请求:“请父皇赐她鸠酒。”
“朕许了。”
“不,多谢殿下好意,人之将死,没什么好害怕的。”
“可是我怕……秦慕之,若是我和你去了,你还会不会接受我?”
听到这里,夏唯轻笑出声:“过来。”
他顺从地过去。
她抱住他,声音平润温和,完全没有当初的嬉笑与不在意:“祁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你要好好活下去,就当是为了我,也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祁江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中疑惑一瞬即逝。
秦慕之从不喜欢香水的味道,如今怎么喷了这个?
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个,他抬起漂亮的凤眸直视夏唯,眼中暗潮流动:“我要你也活着。”
从小,他身边便都是勾心斗角的事情,说话举止都要小心谨慎,一个不察便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他觉得很累,甚至恼火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身世,尊贵而危险。
他从没有体会过亲情的感觉,他的父皇,从来都是威严的,他每次见了父皇第一个动作便是下跪,旁人都道父皇偏爱他,在他看来,那是最可笑的事情。
父皇想要传位给他便是对他好么?这样的好,他不想要。
他的兄弟,见了他虽然笑容满面,但眼底的戒备他看的一清二楚,他也只是一笑带过。
他的母后见了他,话里话外都是要对父皇百依百顺,才能顺利夺取皇位。
他的人生,就在这狭小的甬道里苟残喘息,见不到光明。
他到了上学的年级,也有了一个自己的小伴读,他待他和自己的那些兄弟一样,同样的漠视与嘲讽,有血缘关系的人尚如此,他又能指望外人什么呢?
那个伴读长得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就弱不禁风,他不以为然。
他既不欺负他,也不管他,视他为透明。
直到有一天,他偶然走到花园一处隐蔽的地方,看到别的皇子的伴读在对他的伴读拳打脚踢。
自然是看他不顺眼,又惹不了他,只能拿旁人出气。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直到小伴读的痛叫声渐渐小了下去,他却猛地冲了出来,厉声道:“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我的人?!”
声音里有着浓浓的戾气。
他当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
从那时起他和伴读的关系才渐渐好起来,他也才知道了小伴读的名字。
秦慕之。
“你慕谁?”他当时不解道。
“你好笨哦,这是名字而已,谁也不慕。”
谁也不慕。
“哎——你在想什么呢?”夏唯见他久久不语,诧异道。
“若是我能救你,但从此必须隐姓埋名,你愿意吗?”祁江看着她,郑重其事道。
夏唯愣了一下,坚决地摇头,她倒没想到祁江竟然还不死心。
若是……他放弃皇位,贬为庶民,便有机会救她了吧。
他眼中有着激动,他扶住夏唯的肩道:“等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未等她答话便冲了出去。
夏唯还保持着抱住他的姿势,唇角划过一丝忧伤的弧度,还……要这样么?
她不是原身,无法体会祁江的心情,但是她能感觉到,祁江爱秦慕之。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云计给了她两样东西,一种是能在一刻钟之内让人失忆的药,失忆的对象便是和他说话的第一个人,从此,他的世界,从过去到将来,再无秦之慕的影子。
第二样……
“秦大人。”声音清透沉凝。
“哦,无铭啊,坐。”夏唯抬眼,此刻倒像是招待客人一般。
司徒无铭看着地上的水洼和老鼠,没有动作。
“没事,那你就站着吧。”夏唯仍然风轻云淡地笑着。
“……对不起。”司徒无铭别过眼,声音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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