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公子?
孟桑?
她先前说,要让钦天监测算立后大典的日子。
这是要定下来了吗?
但她明明答应过,要交给他来办的啊?
景徇紧紧抿着唇。
下颌紧绷,调整着呼吸。
心中的酸胀与窒闷,丝毫不得缓解。
他用力的捻了捻食指。
沉沉的看了一眼身旁紧闭的殿门,转身离去。
暗蓝色官服笼罩着男子萧瑟的身姿。
步伐如同往日一般淡然,却在不经意间暴露出些许凌乱。
……
慈安殿……
一身深紫色暗纹长袍的中年女子坐在茶榻上,清风霁月的年轻男子坐在女子正对面。
谢云夙虽然已经快五十岁,面容姣好,看起来优雅而娴静。
孟桑有些紧张的坐着,接受着女子审视的目光。
谢云夙声音慈爱,“桑儿今年可是满19了?”
孟桑点点头,“这月刚过了19岁生辰。”
“嗯,上个月陛下二十岁生辰宴时,哀家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孟桑自然是记得的。
当时太上皇在大殿上说,等他满了十九岁,便让他与陛下完婚。
他从小便知道,自己以后是要做君后的人。
母亲大人严苛的要求他的所有行为与才识。
他哪里是什么天才。
不过是比那些同龄的人,更加刻苦顽强罢了。
男子面容羞赧的笑着点头,“回姑母的话,桑儿记得。”
谢云夙点点头,正要说话,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参见陛下。”
谢泠言径自走进慈安殿,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见这位先女皇。
刚走过去,一位身姿坐得笔直的男子,立马起身面向她施礼。
“孟桑见过陛下,陛下金安。”
男子嗓音带着些特有的娇柔,撩在人心上,让人不自觉想要听他多说几句。
谢泠言一下就明白了谢云夙叫她过来的原因。
走到谢云夙旁边坐下,淡淡的看了孟桑一眼。
“无需多礼。”
谢云夙亲昵的拉起谢泠言的手,“近日都未见过言儿,一切可好?”
谢泠言:“甚好。多日未曾来拜见母皇,是朕的不是。往后定多来看您。”
谢云夙呵呵一笑,“哀家知道你最是孝心的,刚下朝,想必饿了吧?你父君在膳房做菜呢,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说着,让婢女送上来几碟糕点。
谢泠言确实有些饿了,细长手指轻捻起一块,送入口中。
孟桑视线飘忽的打量着她。
上次母亲让他带点心去见她,她在御书房处理周折,未能见面。
距离上次陛下的生辰宴相见,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
她似乎,越发明艳动人了。
孟桑原本并不喜欢那个位置,但在那日见到谢泠言之后。
他改变主意了。
若是做她的君后,困于这后宫,他甘愿。
若是能得她宠爱,便是这天底下最美好的恩赐。
谢云夙注意到男子的目光,从自家闺女走进来开始,便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满心满眼都是爱慕。
她笑了笑,打趣道,“桑儿从前来哀家这里,可是很活泼的,今日怎么安静了?怎么不唤言姐姐了?”
男子面色一红,“陛下是皇,桑儿不敢。”
谢泠言满脑子想着出去狩猎的时候,怎么把小狗子骗到自己帐篷,压根没注意这两人在聊什么。
谢云夙发现她走神,轻叩了叩桌面。
“陛下来这里,怎么还沉思政务呢?那些东西等你回去再想。”
“今日钦天监来过了,已经测算出了吉日,就在三个月之后的十一月十五完婚吧?”
谢云夙先前是和原主说过,要她立孟桑为君后到事情的。
当时原主没有反驳,反正立谁她都无所谓。
于是谢云夙就直接开始筹备了。
但谢泠言过来了,事情自然会发生改变。
谢泠言:“此事,容后再议论。五日后便是狩猎大赛,母皇和父君可要同行出游?”
谢云夙对她没有直接答应自己的提议,感到有些意外。
往常这种事情,自家闺女一向会说,但听她安排的。
近日她没有打听凤鸢殿的事,难道是她错过了什么?
而孟桑闻言,心中一阵慌乱。
这件事,他们已经商议一年有余。
只是上次生日宴才公布而已。
但此刻,他却有种即将要变故横生的预感。
——
几人就这狩猎大赛的话题,聊了一会儿。
直到商昭带着婢女们将早膳呈了上来。
男人气场谦逊而严肃,一点都不像是会下厨的人。
嗓音带着些许沙哑,笑着说:“言儿等急了吧,可以用膳了。做了许多你爱吃的。”
见此,谢泠言不得不感叹。
这对夫妻是真的十分喜爱原主的。
难怪原主会有好好赡养父母的要求。
想到这,谢泠言想起来之前剥夺了谢昭然的许多权利。
怎么这宠溺她的两口子,只字不提呢?
依谢昭然那性子,定然是来告过状的。
想着,碗中突然多了一道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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