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的视线从她手中的红宝石匕首上一划而过。
不过一瞬,他收回了目光,敛眸带着身侧的张大夫走了过去。
“张大夫,幼鸶小姐的手被匕首划伤了,你给看看吧。”宋忱对张大夫公事公办的说道。
苏幼鸶睨了他一眼,伸出受伤的那只手递到张大夫面前。
上面的血迹都有些凝固了。
张大夫瞧见以后,面上有些凝噎之色。
现在的娃娃,心可真大。
摇头晃脑了一会,张大夫放下手中提着的药箱,熟练的打开其中一层。
“可能有些痛,小姐得忍着点。”他取了镊子和棉花,嘴上说着,镊子上的棉花沾了沾酒精。
苏幼鸶全程都盯着宋忱看。
“张大夫别墨迹了,赶紧的吧。”她甩了甩伸累了的手,张大夫医者仁心,看着她这毫不顾忌伤口的行为。
痛心疾首的连声道:“哎呦我的姑奶奶,快别乱动了。”
苏幼鸶耸耸肩,听话的没乱动了。
张大夫叹了口气,开始处理起伤口来。
小心翼翼的动作,比起受伤的正主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宋忱,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沾着酒精的棉花按在伤口上,苏幼鸶疼的一激灵。
卷翘的睫毛不适的颤了好几下才恢复平静。
她蹙起眉,目光稍移,“宋忱,我刚刚的提议你考虑得怎么样?”
宋忱戏谑的挑起眉,看着她那条白皙的手臂,眼神似看戏一般。
说话的语气也夹着几分慵懒,“我觉得,幼鸶小姐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吧。”
他的话里似是意有所指。
“没劲。”她闭了闭眼,忍耐着手上伤口的疼痛。
细细的柳眉紧锁着,苏幼鸶在心里想着另一件事。
她虽然知道宋忱是别人派来苏家的,但是,却不知道他到底归属于哪方势力之下。
是宁上郡那边的梁大帅,还是绥西省的程大帅?
之所以没有考虑到其它地方,是因为这两个地方,是离遥州最近的两个省份。
遥州两边并不安稳,梁大帅和程大帅两个人一直紧盯着晋军。
其它的势力要想混进来,且不说一个字,难。
再加上,离的远了,就算搅乱了这摊水,也难以迅速赶过来分一杯羹。
苏幼鸶猜测是如此,但到底不能确定。
谁知道有没有哪个有病的,非得大老远跑过来插手遥州的事情。
相顾无言,张大夫也不是话多的,包扎好伤口之后,交代了几句医嘱,便提着药箱离开了。
宋忱:“我还要去找少帅,先走了。”
他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管苏幼鸶作何反应,长腿一迈就出了房间。
后者「啧」了一声,没拦他。
闹了这一番,她精神有些不太好。
苏幼鸶踢了鞋子,身子蜷缩在单人沙发上睡觉。
苏公馆里养了一只黑狼犬,小团子刚才一个不留神,就成为了黑狼犬刚生下几个月的的狗崽崽。
绒绒蹬着小短腿,趁着看守的人不注意从狗窝里溜了出来。
好不容易寻着气息找到了房间,但是房间门又紧闭着,小奶狗委屈的朝门嚎叫了一声。
之后在门口趴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时不时瞧一眼房门的方向。
另外一边的书房内。
苏景澈坐在书桌前,微垂着头,捏着手帕温柔的擦拭着桌上的枪支。
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头也没抬,说道:“进……”
宋忱带上门,朝他走了过去。
“景澈,你那个妹妹八成是疯了。”私底下,他说话的语气里显得很是随意。
宋忱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径直坐了下来,身子放松的靠在椅子上。
苏景澈擦枪的动作顿了下。
他放下手帕,抬眼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怎么?”苏景澈淡声问。
苏幼鸶与他并不亲近,他把她接过来也只是纯粹看不下去三姨太的行为。
方才她会在他面前露怯,他也颇觉诧异。
不过想想,她年纪毕竟还小,受了惊这样做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苏景澈把枪收在了抽屉里。
宋忱说她疯了?
他拧了下眉,这样说未免太过了。
看他这番神情,宋忱就猜他一定在内心里反驳着他呢。
反正他也没想着要说服他相信。
他勾起笑,嗓音中略带讥弄道:“她想要我跟在她身边。”
闻言,苏景澈有些好奇的扫视了他几眼。
眼神明显的不对劲。
宋忱嗤了一声,“你想什么呢?”
苏景澈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甭管我想什么。”
“幼鸶向来很少对人产生兴趣,就更别说你刚刚说的那种了。”
他半开玩笑说着:“宋忱,不错啊。”
宋忱嫌恶的抖了抖肩膀,他睨向他,“你别跟我说,我还要感到荣幸。”
两人关系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私底下的相处方式自然比起人前要轻松自在。
苏景澈闻言,哈哈大笑了两声。
“荣幸倒不至于,就是告诉你,好自为之。”他回了原位坐下,说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后面四个字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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