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位主子进来,张嬷嬷立即带着人迎了上去,“奴婢们给太子殿下和三小姐请安。”
靳长泠大手一挥,让她们起来,一众宫人连忙站起身,而后垂手在殿内站好。
挽桃坐在藤木圆椅上,面前的圆桌上摆放着一小叠花样精美的糕点。
对坐的男人屈指敲了敲桌,“尝尝?”
她看着面前的糕点,面上似有踌躇,“放心,这是孤让御医们特意研制出来的药糕,挽挽吃一些没事。”
靳长泠泰然自若的解释了一番。
“多谢殿下。”小姑娘一听,脸上的愁绪缓缓散去,白嫩的脸颊上扬起笑容,梨涡若隐若现。
他挑起眉,视线从她脸上慢慢划过,落在她面前的糕点上,小姑娘小心的捏起药糕放进嘴里尝了尝。
卷翘的眼睫不自觉颤了颤,粉嫩的唇一张一合的,连唇角边染上一分细碎的糕点也没注意到。
见她吃的这般精细的模样,太子殿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指尖情不自禁动了动,他轻声唤了句:“挽挽……”
正吃的开心的小姑娘闻言,小脑袋歪了歪,眸子坠入他温柔的眼神中。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轻柔的揩去她嘴角边上的糕点,“不要吃多了,若是积食了,可不好受。”
还没成婚呢,男人对她的上心程度可以说得上不亚于王府中的几个家人。
什么都可以骗人,唯独眼神不可以。
挽桃看得分明,他眼中的温柔是仅仅限于她一个人的,对着其他人的时候,他眼中只有冷淡和孤傲。
这个男人,正如绒绒所说,比赵煜要好太多太多。
他似乎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喜爱,过分的坦率和热情半分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东宫太子。
可也正是如此,他的动心,以及一切纡尊降贵的举动才显得尤为可贵。
她不想要赵煜那种谁都可以,什么时候都可以被放弃的爱,她要的,是忠诚至上,一生认准一人的偏爱。
太子殿下确实好,可她尚且还不能确定他的心意能保持多久。
“殿下,很好吃,你要尝尝吗?”小姑娘无辜的眨了眨眼眸,将手上吃了一半的糕点缓缓递到他的嘴边。
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多亲密,又有多让人误会。
靳长泠有那么一瞬,差点就以为她对他也怀有爱意了,可仔细去瞧她的眼睛。
黑白分明的瞳中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情意,他的心不禁往下沉了一大截,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
他神情不变,极其自然的接过她的糕点,注视着娇小的人儿,手指紧了紧。
他丢下糕点,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忍不住抬手捏住她纤细的皓腕。
他一字一句顿道:“挽挽,赵煜不值得。”
挽桃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这般说,只是她也不是真的傻,瞥见他眼眸里沉沉的郁气,她敛了下眼睑。
她起身,迈着小碎步走到他的身侧。
小姑娘嗫嚅了一下唇瓣,轻声说道:“殿下说过,会给我一点时间的。”
太子殿下凤眸一眯,嘴角冷不丁扯了下。
他拉着小姑娘的皓腕,顺势将人拉了过来,让她侧坐在他的腿上。
忽然而来的亲密举动惊了小姑娘一跳,心脏「砰砰砰」的跳着,还未反应过来,面前的热气又加剧了少许。
他靠得她很近,二人的呼吸仿佛都要交织在一起。
挽桃一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一手攥着自己的衣角有些忐忑的看向他。
“可孤突然想后悔了。”他盯着她的洁白无瑕的小脸,棱角分明的脸上扯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凭什么他的太子妃要惦记着别的男人?
小姑娘瞪大了杏眸,面上隐隐浮现出一丝委屈。
朦胧的水雾似乎又要覆上她的眼中,太子殿下低头叹了一声,娇气。
玉白色的手指摸了摸她的眼,声线平静的道:“与你说笑的。”
她有些狐疑的撩开眼帘,他脸上云淡风轻的,那句话也轻飘飘的像是空气。
她在心底里腹诽了一句,他看起来可不像是说笑。
只是他都这般说了,她便顺着他的话点了点脑袋。
下一刻,顺势说起别的话题:“殿下,那瓦兰香,我记得似乎出自淮安。”
说起瓦兰香,就要从方才在刘才他们的住所里搜出来的东西谈起了。
刘才身为皇家庄园的管事,背后又有叶家那一层关系,这些年在庄园里的日子过的可谓是富得流油。
慕南在他的房里搜到最多的就是些名贵的真迹古藏。
哪一样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连不知道的,也被他敛财敛到了手里。
而除了这些贪污的赃物,其中更重要的一件东西便是一个缩小版的屏风摆件。
那东西名叫东海祝寿屏风,做工优良,雕工了得,是由一块巴掌大的南海红木雕刻而成。
这东西本也没什么让人注意的。只是,它上面的香味实在是有些过分的浓烈和熟悉。
慕南将这样东西拿出来给她们过目的时候,她便被刺激的连咳了好一会。
挽桃当即断定,这东西上面绝对有她想要知道的线索。
之所以知道这香味的名字,一是因为靳长泠对于气味向来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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