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牛朝着麦穗喊:“穗丫头,你坐下来歇会儿吧,船夫说这要到渔村还得有半个时辰呢。”
“知道了大牛哥。”麦穗动了动,发现腿已经站麻了,小心翼翼又缓慢的挪着腿坐下。
麦粒麦谷一边一个,用小手掌捏着麦穗的大腿,“阿姐我们给你揉揉!”
船夫披着蓑衣带着斗笠,撑着鱼竿左右来回的划,看到那一幕,乐呵呵的就笑起来,“哎呀,可真是好娃娃啊。”
麦穗冲船夫笑了笑,随即闲聊起来,“老人家,你家是住在渔村吗?”
“我不住渔村,我是去买鱼获,渔村的人经常能捞到一些不错的鱼和虾,我买点回镇上一部分卖,一部分留着自己吃。老蒋头是住渔村的。”船夫指了指孙大牛孙二牛那条船上的船夫。
“老蒋头家也有个闺女,跟你一般大的年纪,或许还要大点,那长得可叫一个水灵。对了,你那两个哥哥可曾说亲?”
“啊?没,没有……”麦穗呆呆的回答,这聊着聊着画风怎么就歪了。
“那正好,看你们这样子,家里是打猎的吧。”船夫笑眯眯的说:“这打猎的和打鱼的一起多配啊,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进一家门。”
麦穗笑得特别无奈,“老人家,我们不是本地人,去渔村也就是路过。”
“哎呀,那可惜了。”船夫摇摇头,原以为这家人出手大方,家里又是打猎的不愁吃,两个儿子体格也壮实。
若是能帮老蒋头说个亲,他也不用天天辛苦打鱼来养活瘫了的老娘,残了的儿子,小丫头也能有个归宿。
孙大牛看着船夫累得额头上都是汗,忍不住道:“老人家,要不您歇会儿,我来帮你撑会儿杆。”
老蒋头一愣,摆摆手笑着说:“这哪有给了钱让客人撑船的道理,小伙子人好,心意我领了。我还撑得动,咱们一会儿就到了。”
老人家比较坚持,孙大牛也不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坐回去。
这时候,江面的风似乎大了许多,原本往对岸移的渔船被风吹得改了方向直直的顺流而下。
老蒋头为了调转方向,竹竿划得特别吃力,看见孙大牛看着他,慌忙道:“没事,小伙子,我很快就能调整过来,不会耽搁太多时辰上岸。”
麦穗感受着这突然大起来的风,往天边望去,灰压压的云层似乎更密,原先丝丝的小雨也大了起来。
“老人家,看这天快下大雨了,我们的赶紧靠岸。”
船夫着急的说:“我知道我知道,这船被风吹得有点猛,调整方向有些费力。”
麦穗见他已经气喘,把蓑衣和斗笠给两小只戴好,“小谷牵紧妹妹,别害怕。”
说完麦穗站起来,看着茫茫的江面一阵眩晕恶心涌上心头,麦穗强压了下去,小心的走到船头。
“竹竿给我,老人家,你指挥我,我来划。”
第161章
蒋依依
“对,往左边!”船夫抹了抹脸上的雨水给麦穗指着方向。
起初这丫头说她力气大他还不信,现在看来是比他这把老骨头有劲多了。
江上的风雨大了起来,干爹和孙大牛他们也分别帮忙撑船,想尽快靠岸。
耽搁久了,这雨水在舱里灌得多了,船容易沉。
麦穗带着斗笠,里面帽檐压的额头上的伤口生疼,胳膊也因为用力伤口被扯开,纱布被染红了一片,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冰冷的雨水打斗笠上「噼啪」做响。
“前面,就在前面了!”船夫大喊,麦穗直起头望过去,只见远远的几条船泊在码头,沿岸是一些房屋和木桥,有几家还升着炊烟。
船里积了一些雨水,两小只站在水里,鞋袜全湿,麦谷紧紧的抱住麦粒的脑袋,“别怕别怕,马上就到了。”
那边干爹干娘的船已经快靠岸,干爹纵身一跃从船上跳下去,溅起巨大的水花,他扑腾的游向码头,抓着木桩,从水里爬出来。
然后抹了抹脸,“船家,把竹竿递过来。”
船家连忙把竹竿一头递过去,干爹抓着,把船只拖过来,然后是麦穗他们的船,最后是孙大牛孙二牛所在的船。
这时候雨已经噼里啪啦的砸在水面,溅起一朵朵水花,船家把船拴好,“走,先跟我来避避雨。”
几人拿着被雨水打湿的行李,跟着船夫去了一个破庙。
破庙的正中间是一尊观音石像,手臂断了一截,上面蛛网缭绕,前面的案台放着两三个焉了吧唧的果子,落了一些香灰,看起来很破烂。但地上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铺着几张草席。
船夫说:“这躲雨的地方,正午热了就在那草席上睡一觉,躲躲日头再回镇上。”
另一个船夫从一旁抱过来几根柴禾和干草,掏出怀里的火折子在那边生火。
火生起来了,船夫对着几人说:“湿了的衣服先脱下来烤烤,这雨应该下不了多久。”
干爹是浑身上下都湿了,只得把上衣脱下来烤着,然后人坐在地上凑近火堆。
麦穗把两小只的鞋袜也脱下来送过去烤了,干娘拎着她的胳膊叹了口气。
“你这丫头,总是磕磕碰碰这里伤了那里破了,这才包没多久的药恐怕都被雨淋湿了。”干娘转过头去问那几个船夫,“这渔村有没有大夫,我闺女身上还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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