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简宝华说道。
“你用的什么针?”王术说道,“我看看。”
“还请大人稍等。”简宝华从内里取了一根没有用过的金针,递到了王术的面前。
王术拿过了针,垂在捻入到了自己的手心之中,“好针!”他不由得赞叹道,“这针是谁制的?”
简宝华说道,“是友人从泉州送来的。”
“泉州的针难怪了。”王术把针还给简宝华,只是眼睛还黏在这金针上,“难怪你有底气给她清宫,用的竟是金针。”
金针最软,针感也是最好的。
简宝华手中的金针更是他所见最好的金针之一,只要简宝华有些真才实干,认得准穴位,用好了针,同时推拿好了,给和妃娘娘落胎之事,自然是无忧的。
“我得进去看看了。”简宝华温声说道,“才落完胎,如今治疟病的几位药和补气血的药性相冲突,补气血放在第一位,明个儿开始再想法子治疟病。”
王术一愣,简宝华刚刚的疟病两个字如同当头一棒,敲醒了他。
“你等等。”王术见着简宝华要入屏风内,就差点跟了进去,等到临门一脚急急停下,喊住了简宝华,见着简宝华回头,他搓了搓手,“你等一下,你刚刚说是疟病?”
“恩。”简宝华点头,看了一眼杨蓉的方向,杨蓉的状况还没有稳定,她还得盯着,“颂秋那里有几本医书,里面提到了疟病,王大人让去喊一下颂秋,让她把书给你。我还要顾着和妃娘娘。”
“好。”王术说道,“你顾着和妃娘娘就是,我让人……不,我自己去找颂秋那丫鬟。”
不就是刚刚那个吓得白了脸的丫鬟吗,他找他去要医书。
疟病……
王术想到在京都的时候,听侄儿提到过,医堂里都塞了如何应对疟病的小册子,这事稀奇古怪的很,他当时只是翻了一翻那册子,如今凭着依稀的印象,和妃娘娘的这病不正对了册子上所说的?
他现在没法去找他的侄子,就想要从颂秋的手中讨要医书来看一看,究竟是不是疟病!
王术大跨步离开了房间,去寻颂秋去了,而简宝华则是守着杨蓉。
先是喂了点参汤,暖暖的参汤下肚,杨蓉的面色当即好看了不少。
“我身上有些难受。”杨蓉缓缓地说道,“褥子都湿了。”
“娘娘稍等一下,”简宝华说道,“让人拿。”
平月抱着杨蓉,很快就替杨蓉更换了褥子。
平月放下杨蓉的时候,简宝华就再次替杨蓉把腹腔的针醒了一边。
“你刚刚说我生的是什么病?”杨蓉问道。
“疟病。”简宝华说道,伸手把杨蓉的胳膊一翻,露出了昨日里她被蚊虫叮咬过的地方,说了这疟病是从何而来,如何传染,又有什么样的表现。
“难怪。”杨蓉低低说道,“难怪你让我注意蚊虫。”
杨蓉说完了之后打了一个哈欠。
简宝华说道:“娘娘若是困了,就眯一会儿。”
“你呢?”
“我守着你。”简宝华说道。
简宝华吩咐让平月去熬了醒神的药,当真守了杨蓉一夜的功夫。
一直等到东方既白,才喊醒了杨蓉,腹部所有的针才落去。
王术也是一夜未睡,他看了颂秋那里的医书,见着撤去了屏风,那双通红的眼盯着简宝华,声音急切,“你说的不错,这就是疟病。”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让原本有些浑浑噩噩的杨蓉吓得完全清醒,“王大人。”
王术的目光落在了杨蓉身上,上前说道:“娘娘请放心,既然有药方,治好病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病当真不难?”杨蓉的眉心蹙着。
她还记得发作时候的难受,又冷又热的感觉当真是不好受。
“我昨个儿给娘娘把了脉,发作的急,是因为娘娘有了身子,这病娘娘染得并不深,只要下重药……”
简宝华清了清嗓子,打断了王术的话,“王大人,娘娘才落了胎,还在用补气血的药。”
昨个儿王术一直在研究药方,哪些药方可以速速地驱除病根,想着自己治好了和妃娘娘,能够得到多大的恩典,此时才想到和妃娘娘才落完胎,还需要用补气血的方子,他的表情一瞬间就凝滞了。
简宝华笑了笑,又对着和妃娘娘说道:“王大人是一时忘了,不过娘娘请放心,这也足以说明娘娘的病并不重。”
说完示意让王大人给杨蓉把脉。
王术给杨蓉诊脉之后,长眉舒展,“和妃娘娘病得不重,如今身子也好,慢慢用药,定然是可以好转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霸王票:
兔纸吃橙子扔了1个地雷。抱抱妹子~
kaka扔了2个地雷,2个手榴弹。亲亲土豪~
☆、眠花宿柳
东边的一线露出了橘色, 那点光芒一点点拉开,像是天空睁开了眼。暖橘色的太阳忽的一跃而出,霎时间天边是绚丽的光, 地面上也是一片通明。
街头上的打更人打了一个哈欠, 站在街边的大铜锣前,手中的裹着红布的棒槌扬起, 敲在铜锣上。
哐哐哐
让人心悸的敲锣声响起, 卯正, 解宵禁。
这三声的锣响,让沉睡的京都苏醒了过来, 有店铺的主人解开铁索,哗啦啦的作响,准备开门迎客;有挽着篮子的老妇人,急急忙忙出门就是为了赶个早市,选上最新鲜的果蔬;有带着一身酒气的贵人, 从那青楼之中出来, 面上还留着唇印,还记挂着温柔乡里柔荑。更多的人在家里忙碌, 袅袅炊烟升起, 大街小巷弥散着吃食的香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