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宁捏了下她脸上的肉,“我看你敢往哪跑?”
“好了好了,我错了。”
白皙的脸蛋顿时泛起微红的印子,她也惩罚性地咬了下他的虎口。
引得松别馆的侍女小厮一看,似是瞧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连退下,帮他们合上了门。
许明奚打量着家中无旁人,拉着他说道:“有件事,我觉得要和你说。”
“什么?”沈淮宁扶着她坐下,倒了杯茶。
“这次刺杀长公主的刺客若是按平常来说,的确命中了要害,可之所以长公主活了下来,是因为她的心和寻常人不一样,是在右侧。”
“右侧?!”沈淮宁恍然大悟,难怪早在十年前,也有人刺杀过她,明明是命中心脏,却没成功,最后还落得五马分尸的后果。
许明奚继而道:“老实说,心脏在右侧的情况我之前在别的村子里看过,只是他们似乎都不受旁人待见,更被那些算命的道士意为不祥。”
沈淮宁沉思其中,当年大相国寺说李烟芷是祸国妖星之命,可虚竹大师并未说这事......
不多时,门外的敲门声打破宁静。
一开门,杨碧桃捧着个樟木箱来放下,累得气喘吁吁,说道:“你这留在前苑的东西也太多了,这搬来可费了不少劲。”
许明奚给她倒了杯茶缓缓,可沈淮宁却饶有兴趣地瞧着里面的东西,其中枕席边上还放着张竹纸。
他打开看了一会儿,眉毛一挑。
“痔疮?”
第90章 命运
许明奚一怔, 看着这樟木箱的枕席,忽然想到什么,想一把抢过来。
“等等,你不能看。”
沈淮宁眼疾手快地往后退, 干脆举着来看, “我看到这上面有我的名字怎么就不能看了, 看样子这不会送给我的吧!”
身高压制下, 许明奚一通蹦跶地, 抓他衣袖跳都拿不回来, 央求道:“将军, 快还给我。”
这一幕被杨碧桃看在眼里,不由得扯了下嘴角, 无奈地摇摇头,“着实看不懂了......”
说罢, 她就识趣地走了。
许明奚一咬牙,干脆环他的腿, 勾着肩来蹦上去,伸手去够这竹纸, 却被沈淮宁伸长着手远远地, 引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抱紧她的腰不掉下来,朗笑道:
“我突然想起来,好像那晚我们见面,你就说要做夏布给你的夫君?”
许明奚耷拉下脑袋, 放弃了争抢, 这上面皆是她所写对身患腿疾之人日常生活要注意事项, 还做了个枕席缓解疲劳, 后来发现原是沈淮宁她就忘了这事了。
她闷闷地哼了一声,从他身上下来,收拾着箱柜的东西到楠木柜上,嘀咕道:“我可还记得,当时不知谁说的,娶我倒霉又眼瞎。”
沈淮宁无奈,嘴唇微扬,这小姑娘还真是记仇......
不等许明奚反应过来,只觉腰间一紧,沈淮宁抱着她的腰腾空,蹦次一声,抵到楠木柜上,比他高了半个头。
吓得她惊呼一声,喊道:“干嘛!这可是白日!”
沈淮宁依旧笑意盈盈,温声道:“之前的话,是我言错。”
许明奚耳根子微微泛红,嗫嚅道:“嗯,知道就好。”
说罢,避开他强烈的目光,目光逡巡间,落到这高架楠木柜上,发现放着一个形制似香囊的什物,刺绣花纹是雪见草,下角还有隐隐约约“薇”的字样,模糊看不清,看年岁悠长,甚至有些泛黄,可依然保存得很好。
许明奚凝眉,将其拾起来看,“这个是什么?”
沈淮宁放下她,接过来左右看着,思索一番后说道:“这个好像是当年平康之变时,我救了个妇人,她就送了我这个药囊,但后来被我母亲看到,她就收了回去,不让我拿到外面去,一直放在这里,我差点都忘了。”
“真的!”许明奚眸光一亮,“这个药囊是我阿娘的手笔啊!”
“什么!?”沈淮宁耳边嗡嗡直响,一段潜藏在深处的记忆逐渐涌现。
十七年前,他随沈敬臣平叛平康之变,其中第一处便是位于京畿要塞的天宁山村,不过十岁的他早就在西南战场历练一番,于行军途中,击败南下的突厥皇城大军,斩草除根。
敌军逃窜之际,他们还大肆虐杀平民,千钧一发之际,沈淮宁恰逢看到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即将死于剑下,他便当即射杀。
她具体样子早就模糊不清,只记得这妇人虽然身着粗糙布衣,可神态举止却是端庄稳重,面容清丽怡人,还闻到淡淡的药香,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便背着这妇人到了小道平地上。
妇人下意识地抚着腹中孩子,得知他们是从西南来的援军,有些松了口气,见沈淮宁不过少年还受了伤,就送了些伤药给他。
可不过匆匆几句,她就道谢拜别了沈淮宁,不愿与他人接触。
沈淮宁仍是不敢置信,缓了口气,“所以,我当年救的,是你阿娘。”
许明奚眼眶微热,重重点了下头,“我小时候就听阿娘说过的,说有个少年小将军救了她,否则早就一尸两命了,没想到......”
她踮脚抱得沈淮宁满怀,蹭了下心口,心下各种滋味跟打翻调味瓶似的,愣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沈淮宁心下了然,轻轻拍着她的肩,似是抚慰,依稀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待稍稍松开,目光汇集之际,尽是不可言说,鼻息萦绕间,两人拥吻在一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