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枝:“为什么?”
奥比垂下眼睛,耳朵微微颤抖:“我、我觉得自己……很肮脏……不可以让母亲看到这样的我……”
郁枝陷入了沉思。
没有发烧,毫无预兆,而且还会觉得自己脏,产生强烈的羞耻感。
奥比是一只绅士而理性的雄性,能让他感到难以启齿的,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种事情了吧?
可怜的小兔子。
郁枝看着备受煎熬的奥比,心情突然有点复杂。
总而言之,这大概,又是她的锅。
如果她当初没有随手加上那条多余的设定,奥比现在应该就不用经受这样的事情了吧?
可怜的奥比,比起生理上的煎熬,现在的他看上去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痛苦和耻辱。
郁枝决定开导他。
她轻轻抚摸奥比的绒毛,声音低柔而平缓。
“你没有做错什么。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是任何生物都会经历的阶段……”
奥比微微抬眸,浓郁潋滟的红瞳中映出她的脸。
“母亲……也会有这样的生理现象吗?”
郁枝:“呃。”
这让她怎么回答?
“应该……也会有吧?”她不太确定,随即转移话题,“总而言之,这是完全正常的,你不用感到羞耻,更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觉得自己脏……”
奥比定定地凝视她:“母亲觉得……我不脏吗?”
“那当然,我设计的孩子,没有一个是脏的。”郁枝的语气有种不自觉的傲慢,“我在你们身上倾注了那么多心血,谁敢说你们脏……我就宰了他。”
她的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冷酷,但又很快化为如水的温柔。
“所以说,你不用多想,平常心对待就好。”
奥比怔怔地看着她,心跳砰砰作响。
“母亲……”
郁枝:“嗯?怎么了?”
奥比不由自主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心贴在自己胸口。
“我好像越来越难受了……”
郁枝:“……”
这可难办了啊。
她的右手和奥比的胸膛只隔了一层衣服布料,正如奥比所说,她能感受到他的心跳非常剧烈,和她猝死前的频率有的一拼。
如果放着不管,不知道奥比能不能熬得住?
如果熬不住的话,他会不会出去找母兔子?不不不,他是人身,找母兔子估计不行,多半会找……
一想到奥比很有可能会跑出去攻击外面的女性路人,郁枝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奥比,要不我还是带你去绝育吧?”
“……绝育?”
奥比眨了眨雪白的长睫,眼神无辜而迷茫,显然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绝育,就是……”郁枝试图解释,但目光一落到奥比的身上,又卡壳了。
奥比疑惑地歪头:“母亲……?”
郁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给奥比绝育,大概没那么简单。
虽然他是一只兔子,但毕竟长着人类的身体,这种情况,如果要做绝育手术,应该去宠物医院还是人类医院呢?
而且奥比是异常,还是记录在案的异常,为了绝育这种小事带他出门,风险实在太大了。
难道让她这个做母亲的自己来?
郁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虽然她踩爆过别人的蛋,但让她对奥比做这种事,多少还是有些不忍心。而且她又不是医生,从来没有学过这种知识,要是不小心下错了手……
还是算了吧。
郁枝很快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给奥比的设定是“短暂而频繁的发情期”。虽然频繁且不定期,但每次持续的时间很短,只有三天。
三天后,他就会恢复正常,变回绅士温顺的乖兔子。
郁枝算了算时间。
奥比是从昨天开始发情的,也就是说,只要熬过明天,发情期就会顺利结束。
一天而已,应该很好度过。
郁枝看着努力忍耐的奥比,轻声问道:“奥比,你要不要试着转移注意力?”
奥比眨了眨眼睛:“转移注意力?”
他现在的大脑……似乎有些迟钝,不像平时那样聪明,只会呆呆地重复郁枝的话。
“就是……洗个澡,看看电视,或者吃点蔬菜之类的。”郁枝说,“小红说你这两天连蔬菜沙拉都没有吃,肚子应该很饿吧,现在要吃吗?”
奥比呆呆地注视她。
母亲现在很温柔,不但会一直抚摸他,还会关心他饿不饿……
现在的母亲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温柔。
但他却只想让母亲陪着他。
这个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了?
“母亲……”他慢慢开口,发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想请您陪着我……”
“只是这样?”郁枝有些惊讶,“只是陪着你就可以了?”
“嗯……”奥比艰难地微微颔首,耳朵轻轻颤动,有些难以启齿,“还有,想要您一直摸我的头……”
就这么简单?
郁枝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可以啊。”
奥比微微一顿,红石榴般的瞳孔里浮起诧异,显然没有料到她居然会答应这个在他看来堪称无礼的请求。
“不过我得先吃个饭,然后再洗个澡,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先去沙发上躺着吧,或者和我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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