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们,你们何不妨问问,她是谁?她叫什么?她还是我们巫族的人吗?!”
她一句接着一句的叱问,一下将乾族老等人的情感从迷茫拉到了现实,一时之间竟没有了判断。
他们看着被白马子啻抓走的”白马子芮“,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两眼无神,整个人显得呆呆的,无论他们在谈论什么都没有反应,不知是受了伤还是经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后吓失了魂。
如今想来,她能从“天雷风火阵”中侥幸活下来,或许是因为她觉醒了巫族血脉能力的关系吧。
而白马子啻心底十分满意般若弥生的表现,她有野心、又够决断狠毒,倒是与他那乖得有些傻的妹妹完全不同。
他面上似笑非笑:“她若不是巫族的人,又怎会能与你拥有一样的脸?”
乾族老刚硬的
脸有些动容,但还是让自己硬着心肠道:“你做这一出,究竟是何目的?“
他不信白马子啻会有如此好心,他不杀她,还替他们巫族养了她两年,认她做公主,这其中必定有诈。
白马子啻淡淡转眸,溪水透鎏的眸光一下变成了光影,他遽然间出手,五指丝线绷直射出,它们缠住了般若弥生的手臂与腿脚,一个回力便拽倒在地,被拖到了白马子啻的脚边。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又太猝不及防,实则在“天雷风火阵”被破后,本该赢的局面变成了破败局,哪曾想白马子啻仅凭一个“白马子芮”便破了他们的大阵,阵法被强行破坏自然反噬在了布阵的人身上。
如今巫族这边伤重大半,又被他刚放出的消息震涣了神智,导致没有第一时间勘破他的阴谋。
“圣子——“众人惊恐,想一冲而上,却见白马子啻抽出一柄雪亮的软剑,轻轻一转,便抵在了“白马子芮”的颈间。
咦?
怎么是“白马子芮”?
他们一滞,举步不前,一时竟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
白马子啻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声澈如泉,透着最纯真轻快的声调:“现在选吧,孤重新将决定权交到你们手上,谁才是你们认定的巫妖王?选的那个人,孤还你们,而被留下的,将会延续被打断两年前的命运。”
两年前的命运?
两年前,白马子啻本应杀了被夺走的双生子,但意外的他将人留至如今,可眼下,难不成,那个被舍弃的会被他杀了?
他一剑搁于“白马子芮”白嫩纤细的颈间,一根线紧缠于般若弥生的颈间,令她喉管的皮肉收紧勒成一条深壑,只需再用些许力道,便会破皮割肉,切断喉管。
她瞠大眼睛,下颌收紧,虽极力维持冷静,但额上沁出的冷汗还是出卖她此刻不平静的内心。
白马子啻当真能狠得下心来杀了“白马子芮”吗?
得知“白马子芮”的真实身份后,又联想到白马子啻方才毫不留情地拿她当替死鬼的画面,如今,谁都不敢赌他还有一丝顾念旧情仁慈之心。
“爷……救我……”
般若弥生朝前伸着手,痛苦地唤了一声。
乾族老蓦地看向她,满是风霜岁月纹路的脸上有些恍惚——这还是她刚刚醒过来,在不懂人事时,学着旁人一般按爷孙辈份喊他,他始终记得,她喊他爷时,朝他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依赖、亲近又欢喜,她真拿他当亲人。
忆及过往,乾族老一下便红了眼,霖族老捂着胸走近他,与他对视一眼,那里面饱含着许多欲言又止,他虽说面相看起来更斯文儒雅,但心肠却远比乾族老来得狠断。
所以对另一个死而复生的双生子,他受到的冲击力度没有乾族老大,此刻的他,心底只有权衡利弊,取舍得失。
他小声传音道:“圣子如今已在虹池洗髓成功,她将是唯一的人选……巫族,绝不能让她出事!”
乾族老闻言怔忡了许久,他挥臂让霖族老退开,才咬牙道:“白马子啻,若老夫选了,你当真会放人?”
第二十九章 主公,重归(三)
谁也没有料到白马子啻会玩这一手,他行事当真是令人完全捉摸不定,这些年来他藏着“白马子芮”的目的不明,如今又抓了双生子让他们选择,其目的依旧是个迷。
可无论如何,他都绝不能让般若弥生出事的!
“如今人都在孤手上,又何需故弄玄虚?”
他眸光水漾横波,不经意划过“白马子芮”的面目:“不过你们最好想清楚了,今日你们放弃的那个,将永不复归,一生一死,她由你们巫族而生,亦终因你们巫族而死,至此她将再也不是你巫族的人了。”
他似乎是话中有话,但搁此情此景之中,谁也没多余心思去猜测,去搞懂他到底想玩什么诡计。
巫长庭快步上前,他清俊的脸上却是不赞同:“族老,莫要上他的当,他必有阴谋,再者,若白马子芮当真是当初那孩子,便相当于她已经在我们面前死过一次了。如今二选一,选了谁都是一种难以弥补的伤害,我……”
“不必多言!”乾族老粗声粗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他脸色十分难看,白紫交杂,他顿了一下,才惨然一笑道:“我如何不知,我如何不知啊!”
嘭——
他摇头间,激愤填膺,身上玄力化成戾气将脚踏的地面都压塌了一个半丈凹陷的坑,他狠狠地盯着白马子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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