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便让筱月好好见识一下,相国打算如何让筱月一败涂地吧!”
她正欲动手,却又听后卿道:“据说十二城的城主各有各的绝技看家本领,比如第十二城的城主是蠱毒,而第十一城的筱月城主身配金蛇剑杀人,但往往死者最后身上最致命的却不是剑伤,而是咬痕。”
筱月动作一滞。
“你知道的还真多啊,我很少亲自动手杀人,更难用到最后一招,但这样你都能套取到这些情报,不得不说,相国你的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筱月眯起眼睛,眼中的战意与防备已经提到最高警戒线了。
越与后卿相处得久了,便越会产生一种危机、被人看穿的可怕感觉。
后卿扬头,轻嗌一声:“天已经大亮了啊。”
平地而起来的风吹起他额心的血玉,颊边的发,他长睫如凤翎,唇红如珠。
“据说,被五行囚困的第一缕风,无处循逃,如困兽之斗,但凡留出一丝余地,则可发丝缕如刀刃,绞杀之……”
筱月瞠大眼,心中莫名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她四周围的空气好像霎时变得压迫起来。
那边,后卿的话余音未断,筱月便感觉臂上一凉,下一秒痛意方传来,她愕然移目一看,却见臂肘处一线血沁出。
伤口不算深,但却令人完全不明头绪,它似从风中来,无影无踪,它似从空气中来,无痕无迹。
筱月瞪着后卿,喉中的话只挤出一个字:“你……”
后卿笑中有深意道:“感受到了吗?”
筱月感觉面前一凉,立即凝神一挡,可感觉那道“风”好似有自主之力,竟可拐了个弯地蹭破了她的脸颊。
“刚才……你走动,是做了什么吧?!”筱月抚了一把面上的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回忆起来,方才后卿一直在动,但因为范围不大,也无规律可循,她便也没有在意,如今看来,他可能当时便在布阵。
后卿伸出手,让手指缠绵于风中:“这是风啊,只不过是来自于恶渊的风。”
筱月不知攻击从何而来,自然防、挡不住,眼见每隔一下,她身上便会多被划出一道口子,她舔了舔指尖的血,让血来刺激她的神经。
不能让他就这样打乱自己的节奏,这种无处不在的攻击只是扰乱她的冷静,但实则根本阻挡不了她,她既破不了局,干脆入局,再从中杀破。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相信只要你是人,便不可能不怕伤害,除非你能化成一团风飞走!”
她疾步俯冲而上,于半空扭转一个跃起,两柄金蛇剑便暴射而出,直插后卿面目。
后卿颦眉,他一拂袖,堪堪一避,但剑气哧拉一声划破了他的衣袖,手臂却不慎受伤。
他眯了眯眼,一个转身,便从指尖弹射出一颗白色东西。
“坎东!”
砰——
筱月于半空的身形像被无形的线索扯住,急速下降,刚落地,便感受肩窝处一麻,整个左肩被狠狠撞退后。
她按着左肩,脸色骤白。
“乾午!”
再次从袖中弹出一颗黑色东西。
筱月只觉整个腿部一麻,险些跌倒在地,她一扫手,收回金蛇剑插入地面,目光充血,如吃人一般盯着后卿。
“呵,装神弄鬼!”
筱月将金蛇剑两剑合按,并剑而立,一掌撑顶,一跃而起,于两三丈处,她极目而视下,却见地面草丛隐约有亮光一闪而过,她想了想,便将金蛇剑放于头顶,光线反射,她迅速捕捉回光点。
只见地面上有十九条横线与十九条纵线组成的“网”,这些“网”并非真正的实体“网”,而是如实桩点一样极细小的钉,筱月并不知道这些“钉”与“网线”是何时布下的,但她却知道这定是后卿布下的阵法。
其实若是懂围棋的人看见这纵横十九条线,361个交叉钉便知道,这是一个棋阵,人入阵便如棋,受布阵者控棋操纵。
而筱月虽不懂围棋,也不懂破阵,但她眼力佳,速度快,她赶在下次后卿射出黑白玉石之时,便掷出一枚锁扣截取,不让玉石射入阵中,激活棋阵攻击。
误打误着,筱月不顾阵中如何变化,目光只是一直盯着后卿,却当真不受棋阵的操纵。
身为十一城的杀手城头头,筱月身上积累着许多十二城的教课书般的杀手积累经验,无论从武功或者心智这方面那都是出类拔萃的。
她很快便分析出来,后卿他的确不适合近战,想当初军师也给她讲解过,后卿之能力可千里之外取将之人头,杀人于无形,越是心思复杂之人越容易被他圈套。
但是,他身边
却常常需要跟随一到二名的高手护阵,一远程一近身,这表示他不懂武,或者只懂粗浅的武功,且不擅于近战。
所以……筱月勾唇一笑,目光尖锐,只要接近他就行了吧。
筱月不顾肩窝与腿部的痛意,她是专业的杀手,杀人时能够将自己的一切感受全部屏蔽于任务之外,直至肢体完全无法动弹。
她纡回侧绕,脚程速度很快,像一道飓风刮起风尘起烟,黄烟隆隆遮掩了人的视野,她一面搞大了动作,一面却生生地拉远了与后卿的距离。
后卿面沉似水,一面稳步观察,指扣黑白棋,一暗暗计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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