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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如何粉碎敌人的种种阴谋,护好她的同盟主将与主公最终大获全胜。
    她抿嘴一笑,齿若编贝,倒半分不见先前她表演时的隔岸观火惑世人,一笑百媚生的多情举措,反而如雪河清清水,回眸一笑胜星华,自有一股轻灵温柔之气。
    其实陈白起自身的气质较倾向于一种不带侵略性的春和日丽,稳重矜持,若三月疏影横斜的西子湖畔,春江水暖暗潮浮动,因此此刻她的笑意,方是她展露的本性。
    看着她的笑,赢稷有一瞬间怔忡,接着,他那不怒而威的冷峻面容竟也缓缓溢出了一丝笑意。
    他或许不常笑,平日里如一块不开窍的坚硬顽石不露山不露水,但表情稍一柔和,却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
    陈白起有些惊讶,她之前倒不曾注意过赢稷的样貌,他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泰然自若、运筹帷幄又十分铁血冷酷之人,毕竟第一面留下的深刻印象很难磨灭,因此这还是她一次觉着,原来他长得还挺不错的,十分有资本啊。
    他道:“好,以后你的事便由我来担着,你只管做你想做的。”
    他的语气并不郑重,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便已十分郑重了。
    陈白起闻言,笑言皆一并愣住了。
    孟尝君在旁看着“陈蓉”与赢稷你一言我一语,那云海涛生的气氛自成一界,目光麻木而冰冷,只觉自己迈进不去,却又不肯走开。
    下座的门客袁平跟随孟尝君已久,一见自家主公被美人给晾在一边,那表情十足“旷古怨夫”一枚,便忍不住掩眼遮脸,额滴个主公啊,这美人是靠抢的,不是靠瞪能给瞪回来的啊。
    你别瞧那秦国的公子稷不擅男女之事,但人家历来的铁血手腕如今瞧来可不止体现在军事政事上,连抢看上的女人也都是雷厉风行,不带半分含糊犹豫的!
    而站在孟尝君对面的如意姬此刻简直快怒发冲冠,她看着地上洒掉的酒,又看着与赢稷两人“亲密”言谈的陈白起,气得心尖发颤:“你……”
    你分明便是故意的!
    陈白起转过眸,见如意姬浑身血管都似要爆开一样瞪着她,便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眸,道:“如意姬,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哦,大公子与孟尝君你都敬了,还剩二公子还等着你去献酒呢,这一次湘女定乖乖地坐在原处,不再乱挪出一步搅扰你。”
    如意姬一听却气笑了,她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简直恨不得冲上前狠狠挠地她几爪子。
    但到底她最终还是选择以大事为重,她将一切愤怒都暗埋于心,打算秋后与她一笔、一笔地慢慢将帐算清。
    她瞪完湘女,又看了一眼赢稷,一种不堪忍受的恨意亦涌上心头,她冷冷一拂袖回转过身,握紧了拳头,指尖戳进肉里的痛意她全然感受不到了。
    如今她再说什么都只是在乞求、在乞讨怜悯罢了,方才的求娶与“诚意”就像一出闹剧与喜剧,与此刻的场景相比,不过闹一出供人取乐玩笑罢了。
    ——如意,你该死心了。
    如意,你、该、死、心、了!
    如意姬扬起一抹冰冷却妩媚的笑意走向赢虔敬酒,这一次,“湘女”倒真乖巧地坐在赢稷身方,小手摆在腿上,眼睑微垂,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安静,既无作怪也无捣乱。
    这下,大抵许多人都瞧懂了,这湘女只对公子稷与孟尝君两人感兴趣。
    而这公子虔嘛……好似并没入得她的眼,因此她也提不起兴致跑去“捣乱”。
    袁平与孟尝君众门客皆掩嘴闷笑,而赢稷的一众军部倒没将这“取笑”行为做得那样明显,但都拿一些小眼神去“关怀”赢虔,闹得赢虔都快恼羞成怒了。
    而赢虔请来的朝臣则埋头饮酒,不去关注这些个“拈醋吃味”的小儿女之事。
    公子虔虽不似如意姬那般气得发恨,却暗骂这“湘女”没事瞎捣乱,令他的计划一度落空!一会儿等大事落定,他定不会饶过这个姑子!
    借着如意姬敬酒的时刻,赢虔大声道:“如意姬,方才大哥可是答应了孟尝君让你再献舞一曲,你瞧瞧,今夜大哥都拿虎符为聘了,这今后啊,只怕我等便再无眼福一赌你的舞姿,不如今夜你便满足一下众人的要求。”
    如意姬闻言,便转首望向赢稷,勾起嘴角,笑得花枝轻颤,唯眼神冰冷。
    “既是大公子都答应了,如意自不会拒绝的,只是这恐怕的确是如意最后一次为诸位献舞了,便让如意在这里好好地谢幕吧。”
    她笑音不稳,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她抬起下颚,举双一拍掌,便见仆役上前将通明的灯火拿皮笼罩上,只透出一层暖暖的蔼光,不似原先那般通体光明,紧接着乐班与一众衣袂乍飘逸的舞
    姬鱼贯而出,将方才严肃的厅堂一下晕成了夜色迷离、芙蓉暖帐。
    曲荡人心魄的乐声随着乐班的来临而轻扬而起,诸女纤腰灵动,回眸浅笑,便长袖漫舞。
    他们的长袖内设了布囊,一甩,便见无数娇艳的玫瑰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那几十名舞姬收袖,转圈拱手,那聚拢成团的袖衣围成一团犹如绽开的花蕾,她们越转越快,衣散如莹光飞舞,在漫天花雨中,一个身着月牙色纱衣的女子,便如空谷幽兰般从众舞女当中腾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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