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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发现他一定都不懂她,而正因为他看不懂她,他便越对她感兴趣,越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又能为他做什么。
    在狻菽写出答案的同时,林胡那边也已猜好了,与孤竹这厢不同的是,那边代笔与挂牌者皆是那秦人。
    他挂好竹简后,隔空与陈白起对视一眼,双方皆有几分深而不露试探的意味。
    在巴鞑族亦给出了答案后,接着便轮到楼烦揭谜了。
    谜底的这个字——是“田”。
    这一谜题,基本上林胡、巴鞑跟孤竹都猜对了。
    这样一来,便等同楼烦一下就损了三分。
    楼烦族一下便心痛得呲牙咧嘴,也顾不得郁闷了,赶紧开始出第二道题。
    猜一物。
    谜题是此物生在水中,却怕水冲。放到水里,无影无踪。
    这个谜则考常识跟地理,水中之物,这是什么呢?
    众人皆苦思暝想,绞尽脑汁。
    这水中之物有什么呢?鱼?草?石子?
    若猜鱼,可这鱼并不怕水冲啊。
    怕水冲,莫非是船?可船又并非生在水中。
    这个谜题却是难倒了不少人。
    陈白起托颚想了一下,心中便有了答案。
    狻菽想不到,他是北方驻民,本就不擅水事,他对陈白起道:“你可有答案?”
    “这其实并不难……”陈白起笑了一下,正准备道,却见林胡那边的秦人已经大方道出了答案。
    “是盐。”
    陈白起一顿,朝秦人方向看过去。
    秦人稽婴扬着令人如沐春风之笑,道:“这海盐便是产出水中,但将它融入水中,便又无影无踪。”
    他向林胡族长解释的时候,似并不怕别人也一并窥探知道,在道出答案之时,声量如常,清亮而旷逸。
    “盐?可是盐?”狻菽向陈白起征求意见。
    陈白起点头,道:“是盐。”
    “这林胡倒是大方。”狻菽哼道。
    陈白起挑眉,想的却是比他多了一些,毕竟林胡里面有一个秦人,她或许对这些蛮夷的想法理解不了,但对他却有几分相似的熟知,她斟酌着说法,道:“或许这不是大方,而是他想让这楼烦在这一轮中便输了先机。”
    “这话什么意思?”狻菽道。
    “每个出题者相当于拥有九分先机分,而这九分若先让这楼烦全输了,接下来的情势自会对他十分不利。”陈白起道。
    狻菽一愣,他细思一下,觉得的确如此。
    本来林胡得知答案,其它人不知道的话,这二分便能够让楼烦得了,它顶多只是损失了一分,可林胡大嘴巴一说,全都知道了,这楼烦一下便少了三分,他若失了出题的这些大分数,这对他最后的总分而言,便很难再追平了。
    狻菽看着陈白起,有些恍然,他好像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总觉得看不懂了,估计这是因为他些事情,想得太少了,而她,早已勘破。
    “当然,前提是,众人都愿意信服他这个答案,并且最后他得到的这个答案是对的。”陈白起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若他是错的,那跟随答案的也会一并错。”
    这真真假假,还是得自己心里面有一把称,若都随这林胡,人家想坑你就坑你,想利用你坑人家便坑人家,岂非盲目。
    但陈白起也知道,人性有时候便是如此,当心底彻底没有了主意时,的确宁愿选择靠碰碰运气的方式,却试试别人的答案,亦不愿就此放弃。
    在这一局上,楼烦又这样白白损失了三分,他自是怒不可遏。
    “古德加木,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叫你的要将谜底都说出来!”楼烦的族长涨红着面颊,两眼瞪得大大地,朝林胡好边怒吼。
    “嚷什么嚷,稽婴只是向我告之答案,其它人偷听到了,你不去怪他们,偏生怪我们!”林胡不以为然。
    楼烦一噎,简单快气出内伤了。
    “告罪了,此事皆因婴说话不当引起,下次说答案之时,婴自当会小声告之。”稽婴出面调和,他朝楼烦处施一拱礼,一脸歉意。
    这下,楼烦族老却更气了,直指着他乱骂一通。
    可是他气也没用,这林胡不认帐,这秦人又跑出来道歉,指明不是故意宣传答案,而是被人无意中窃听到的。
    “这秦人干嘛要道歉。”狻菽立于一旁,冷声道。
    在他看来,这楼烦的人都没有找他麻烦便识趣地待一边儿去凉快着,偏要上去道什么歉,活该被人指着鼻子骂。
    第225章 谋士,同一类人(3)
    “这哪是道歉,分明是气人。”陈白起笑道。
    “气人?这样就能气到人?”
    “你设身处地地想一想。”
    “你说什么身什么处地?”
    “咳,我是说若换你是楼烦的人,你在林胡的搅乱下失了三分,然后对方对向你道歉,你会息怒吗?”
    狻菽想了想,便道:“不会。”
    “所以他这不是道歉,而是故意的。”陈白起道。
    “他这样做,若换成是你,你要怎么办?”狻菽听她说得头头是道,便好奇问道。
    陈白起敛下笑,正色道:“何必理他,他不过一卒,直接无视即可。”
    狻菽一愣。
    “他之存在,可以渺小可以伟大,只端你如何去看待,再说,他之身份在林胡不过一奴仆下人,身为族中上位者,又何须与他一般见识,有气便朝着他主人家发,如这般之人,无视便等同鞭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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