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手见他们没有回答,便继续喊道:“嘎鼓嘎固磕磕膜马!”
系统翻译:“立即上岸,否则我们就会射箭了!”
陈白起翘了翘嘴角,道:“看来是被人误会成敌军了。”
姒四暗下眼眸,道:“他们……是戎族人?”
因为戎族分支颇多,有大戎、小戎、陆洋之戎、九州之戎、骊戎、犬戎、扬拒、泉皋、伊雒之戎、姜戎、茅戎、北戎(又称山戎)无终等名称,而山戎,亦是戎族的一支,即是由西方迁往北方居住的戎族。
所以山戎族亦统称戎族人。
“嗯。”陈白起漫不经心应了一下,她从水中移动裤管,长期泡在冰冷的水中十分难受,她注视着岸边,道:“你说我将背上之这个外族人交给他们,他们会不会放过我们?”
姒四一把拽住她,摇头:“此人身份尚不明朗,岂可随意冒险?”
陈白起回他一眼:“可若不上岸,我们或许下一秒便会变成两个筛子。”
姒四顿时表情一僵。
“……那还是上吧。”
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他们拖着一身湿哒哒地上岸,岸堤上的弓手立即退后几尺,箭矢指对着他们三人,呃,或许是二人,虎视眈眈,仿似他们有任何轻举妄动的行为便会立即射杀当场。
“你……你可会说山戎话?”姒四盯着那一群异装怪服的蛮化外族人,暗自皱眉。
经这一番变故一吓,姒四原本被压抑的本性倒是显出来了几分,他之前明显为了气姬姜而故作一副卑微小人的姿态,眼下倒是忘了伪装,反而其身为一国公子的清倨与冷静倒是渐渐显露了出来。
他已忘了对陈白起的尊称,亦忘了她是他的买主了,只把她同伴,当患难之交了。
“不会。”陈白起道。
姒四霎时瞪圆了眼:“方才你不是听懂了吗?”
“会听……不表示则会说。”陈白起道。
再说,她也不是听懂了,她理解的意思全是系统翻译的,没有巨在,她确实也不能与山戎人正常交流。
“那怎么办?你……你能打得过他们吗?”姒四的话带着一种蠢蠢欲动的拼命。
陈白起对他的提议失笑:“你可知这一片山林皆为他等的地盘,即便我有能耐将眼前的这一批山戎人打倒了,可若他们再一召唤,又从林中冲出来一批,这样一来光是耗就耗死我们。”
姒四被她这样一说,顿时萎靡了:“那怎么办?”
“找他们谈谈吧。”陈白起轻松道。
姒四横她,咬牙:“你不是说你不会说他们的话吗?”
陈白起挑眉:“我是不会,可他们之中难道连一个懂楚话的人都没有?”
姒四一噎,半晌他又担忧地嘟囔一声:“要真没有怎么办……”
“先帮我将身上的人解下来。”陈白起侧过身。
姒四抿紧嘴唇,眼神不住四处紧张打量,一边替她解布绳,可是因为先前绑得太紧又浸了水着实难解,姒四使出了挥身力气始终都解不开,于是陈白起从腰间抽出袖箭递给他,让他割开。
等将身上之人放了下来后,陈白起这才能够活动一下僵硬酸痛的四肢。
弓手们或许见他们言行举止十分异常,既不害怕逃跑又没说话解释,一时亦辨别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便派了人去请后方林子里的人前来盘问。
不一会儿,便走来一个身穿褐色胡袍,满脸大胡子的中年戎族人,他操着一口不地道的怪异楚国官话向他们问道:“尔等何人?”
姒四听到这群野蛮之人能够沟通,顿时眼眸一亮,心道果然给陈白起料到了。
陈白起出面,她将湿辘辘的头发甩于背后,拱手道:“吾等乃疢蝼外商,因无意中务非穆府少主而被关押进了牢狱之中,今日牢狱之中闯入能人搅乱牢狱秩序,吾等则趁机越狱,然从牢狱中逃脱慌不择路时,不慎落入一水渠当中,便被一路冲流至此。”
陈白起解释得较为详细,有头有尾有根有据,虽然这个中年戎族人不一定能够全都听懂,但至少他听出了他想要知道的消息。
这三个人并不是什么楚人奸细,而是从楚人牢狱之中逃出来的逃犯。
那人听了陈白起的解释,不置可否,直接掉回头与后方林子内的其它人交头接耳商谈了一番,他又出来道:“尔……乃楚人?”
陈白起:“然也。”
那人脸色一下便变得愤恨。
姒四轻撞了她一下——何以如此诚实!
陈白起回了他一个眼神——这明摆着的事实,她能骗谁?
那中年山戎人冷冷不善地注视他俩半晌,突然将视线移到他们解下来放在地上之人,眼睛微凝,他指着他,道:“此非楚人,尔等与他什么关系?”
通过外貌与装束,他能够轻易判断出来。
陈白起瞥下眼,当即对赤木合浮现出一抹同情之色:“此人乃吾于狱中偶撞,见其遭遇堪怜,因同病相怜而起,便顺手救之。”
不想,陈白起这番作态未让山戎人觉得她仁义,反而那中年山戎人冷笑一声:“哼,楚人巴德喝击,哎哎多木!”
系统翻译:“哼,楚人狡诈卑鄙,话不可信!”
他不再愿与陈白起废话了,一招手命令弓手们,明显是准备将他们一块儿就在射杀了,却被后方上来一人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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