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墨禅闻言,轻轻说道:“先把身子养好,过些日子,我会和云岫说的。”
身后的男子突然跪下行了个大礼。
“多谢凤君。”初墨禅听他这样说道。
一父一子,此时形同陌路。
或许在得知自己真正身份的那一刻,初墨禅也早就知晓了此时的结局。
连淮自小便待他不差,也因为如此,初墨禅也一直敬重着他。
送他出宫的那天,他依旧奉他为父。
只是此时此刻,初墨禅也知道,连淮会是初灵的正夫,初家的夫主,云岫的父亲,却不会是他初墨禅的父。
就像是命运对他初墨禅的赌咒,注定不得父母亲缘之爱。
他会是现在高高在上的凤君,却不会是任何人的儿子。
没关系的,他有陛下就足够了,他这般安慰着自己。
云岫见到初墨禅时,他似是有些失魂落魄,怀中抱着一个包裹。
拆开一看,是两块药墨。
满室药香萦绕。
“哪里来的?”云岫问道。
“是连淮所赠,一块给我,一块给陛下,此墨养生,是个好物。”初墨禅说道。
“改日我去谢谢他。”云岫将药墨收起,拉着初墨禅来到了桌案旁。
桌案上摆着一堆折子,云岫将折子推到一边。
然后端出来一碗蛋炒饭。
“这是陛下做的么?”初墨禅摸了摸云岫的头。
云岫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可瞧见他的眉头舒展,也知道此时他是开心的。
这个炒饭是云岫趁着小厨房无人去炒的,她做别的不擅长,唯独蛋炒饭还算可以。
晚饭她家凤君肯定是顾不上吃的,再加上她想到初墨禅今天都有些不开心,唯一能想到开心的就是做些吃食。
那些漂亮精致的点心她也做不来,唯一会做的就是蛋炒饭。
社畜干饭要么在公司食堂要么就是泡面外卖,云岫的厨艺所以也算不上很好。
初墨禅看着这个炒饭,倒是先检查了一下云岫的双手,发现云岫没有把自己烫伤才松了口气。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云岫无奈地说道。
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不停,帮初墨禅盛了一碗米饭。
“好吃吧。”云岫看着初墨禅,面上带着甜甜的笑。
蛋炒饭可是她的得意之作呢。
“好吃。”初墨禅此时同样注视着云岫,眼里皆是款款深情。
“你喜欢就好。”云岫害羞捂脸。
等到初墨禅用餐完毕之后,云岫才想起来被她忘在一遍的折子。
她从折子堆里面把她刚刚看到的那本折子找了出来,递给初墨禅。
初墨禅伸手接过,看着折子上的内容,他轻笑道:“确实到了陛下该去巡游的时候。”
然后初墨禅就和云岫大致科普了一下所谓巡游。
巡游就是大周朝的帝主每一年都要随机去一处地方巡视。
云岫听完,就没什么兴趣了,嘟囔着说道:“那这样说,我也经常出去巡视来着。”
一声轻笑传来,初墨禅看着云岫一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也大概知道她是不开心了。
“我还以为是出去玩呢。”云岫看到这个折子的时候,脑子里全是皇帝气派下江南的场面。
好吧,她承认自己确实虚荣了一下下。
“其实确实是出去玩,若非百姓安康,皇帝又怎会安心巡查?”初墨禅当然看出云岫心中所想,就继续跟她解释了一番。
“若是如此,倒是件美事。”云岫感慨道,“不过会不会很劳民伤财?”
她也就是在看到折子的时候脑补了一下皇帝出巡的气派场面,如果真的因为她贪图一时气派到时候让别人受累吃苦,云岫宁愿自己呆在宫中不出去了。
听见云岫的话,初墨禅几乎都要以为云岫是不是对她的有钱程度没有一个认知。
“陛下,便是不提赋税,光是那犁和精铁,如今朝政的收入都已经大大高于先帝在位的时候了,陛下莫不是真的以为大周困苦?”
“真的么?”云岫有些难以置信。
她一直以为因为她的废柴,她的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初墨禅瞧着云岫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也大概猜到原来陛下真的以为自己很穷。
实际上呢,除了云岫给自己带来的一大堆收入以外,初墨禅的手中有不少矿产也在一直出产金银,云朝岚又是个会弄钱的,一整日那算盘打得飞起,整个六部需要的开支全被他在手中紧紧拿捏着。
“便定在四月初,陛下好好出去散散心如何?”初墨禅问道。
云岫当然是举双手赞成,她想着不能光自己出去玩,连忙找来如竹说道:“你去问问君后,可否要出宫散散心。”
当着面说这件事情,也是因为云岫不想让初墨禅吃飞醋。
自己这名义上的父后正值最好年岁,一直呆在宫中委实凄惨了些。
云岫好歹会和初墨禅一起出去放放风,洛扶卿身为先帝凤君,那必定是大周朝儿郎的楷模,岂能随随便便出去?
当然云岫也有自己的私心,她也尽量和男子都保持距离,就是想让凤君别那么没有安全感。
初墨禅听见云岫那么说,当然也没有说什么,他同样清楚地知道云岫这是在告诉他让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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