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岫醒来时,发现小白还是不在,阿善坐在不远处守着小火熬药,他似乎守了一整夜。
听见阿岫咳嗽的动静,初墨禅立刻过来查看,眼瞧着烧也退了,也不再咳血,便松了口气。
紧接着初墨禅便转身用白瓷碗取了药,过来坐在床边喂阿岫喝下。
或许是初墨禅平常投喂,娇养有方,阿岫渐渐恢复了一些味觉,在喝药时,也皱着眉头苦得哼哼唧唧的。
阿岫也不知道初墨禅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几乎没什么味觉的,只是不知从何日起,他就接手了做饭的活计,然后饭菜慢慢变得有滋有味了起来。
“殿下好好喝药,过会儿奴给殿下煮些甜粥。”初墨禅似乎看出了阿岫的不情愿,开始换法子哄着她喝药。
“本宫不是小孩子,会认真喝药的。”她可是很惜命的。
接下来几日,阿岫都是躺在床上度过的,期间没怎么见到过小白。不过隐约听说她的不少东西都被三皇女给截住了,甚至还有恶言恶语咒阿岫早夭的,还都是初墨禅出面才给取了回来。
后面三皇女突然安分了不少,阿岫也鲜少听见嘴碎的家伙说话了。至此阿岫不得不感慨怪不得有江山美人这种选项。期间阿岫还问了小白去向,初墨禅只说小白似有事忙。
后来不见的次数多了,阿岫也没精力多顾及什么,三皇女更是连水花都不曽掀起就没了声息。
君后那边似乎也得知了阿岫得病的状况,在阿岫卧病在床的时日,已经让阿蛮开始着手搬家的事宜,甚至连云朝岚都出现了一回。
彼时云朝岚出现时,阿岫正在午睡,初墨禅在一旁轻轻帮她摇扇,门外传来了动静,初墨禅也未曾抬眸,只摇着羽扇帮阿岫扇风。
原本云朝岚在见到阿岫身边多了个人时,不知为何心中多了一股郁气。
自己好不容易才避开了小叔叔的耳目过来见见她,她倒是没心没肺被人伺候睡得正香。
初墨禅起身行礼,见到云朝岚想要上前,不动声色地轻声说道:“殿下昨夜一直睡不大安稳,方才才睡沉了些。”
云朝岚很厌烦眼前此人,他从初墨禅来这儿第一日就知道他的存在了,先前似乎帮了阿岫一次。
哼,不过是阿岫一时心软带回来的。
云朝岚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将初墨禅赶了出去,坐到了阿岫身边帮她扇风,无奈拿捏不到要领,阿岫又睡得不舒服,开始在梦中皱眉。
初墨禅不知何时再次站在了云朝岚身后,语气温和地说道:“不若还是让奴来,二殿下平日都是奴在照顾,怕是离不得奴。”
坐在榻边的云朝岚何尝不知道这初墨禅是在挑衅他,偏偏眼前没办法。
“奴才就是奴才,只会做些伺候人的活计。”云朝岚出口讽刺道。
初墨禅没有开口反驳,只依旧用手轻轻摇扇,耐性极好,夏日炎热,阿岫只穿了薄衫,初墨禅帮她盖了一层薄被,睡梦之中的阿岫似乎觉得有些热了踢了被子,露出一只白嫩的小脚。
少年人放下扇子起身帮她盖被,阿岫似乎想要凉快,不想盖被子,用脚轻轻踢了初墨禅一脚,初墨禅似乎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状况,轻声和阿岫商量道:“殿下乖一些可好?”
阿岫哼哼唧唧应声,梦中都对初墨禅妥协。
很快初墨禅弄好之后,又继续摇扇。云朝岚忽然便默不作声了。然而大殿下眼中的怒意却是肉眼可见。
这初墨禅用这样亲昵的姿态挑衅他。
此人不能久留。
初墨禅坐在阿岫的床榻旁依旧为她慢慢摇扇,余光瞥向云朝岚,唇角缓缓勾出些许弧度。少年人着了一身青衣,袍角顺着床沿垂下,姿态慵懒闲适,他的殿下还真真是讨人喜欢。明明深陷泥淖被人厌弃,却有人同他一样瞧上了这泥淖中的明珠。
医女所外面还种了两株桃树,一株是他的,另一种小白说便是大殿下送的。
真是有意思。
等到阿岫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
栖兰宫。
这个宫殿已经被修葺一新,自己躺着的床榻下也铺了冬暖夏凉的丝绸,周围也多了一些女侍。
她只是睡了个午觉,怎么就挪窝了?
许久不见的小白也匆忙进来,发现阿岫醒了,连忙出去叫初墨禅。
初墨禅连忙赶了过来,他似乎有些忙碌,在阿岫醒来时却还是立刻赶了过来,见到阿岫安然醒来,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小白在一旁期期艾艾地说道:“殿下,您已经昏睡了好几日了,君后说什么都不愿意您再继续呆在医女所,之后便将您带到了栖兰宫。”
“那本宫的那些宝贝呢?”阿岫最担心自己这几个月屯下来的大宝贝都没回来。
初墨禅闻言,轻笑道:“已经全都带回来了。”
小白在一旁脸色有些不大好,委委屈屈地说道:“明明被段莲抢去了不少。”
“诶?”阿岫一听有些着急。
初墨禅见到阿岫情绪又有波动,连忙安抚道:“只是那药棉的制作法子和那蒸馏桶罢了。”
听到只是这个,阿岫这才松了口气,立刻躺平继续咸鱼瘫。
小白瞧见阿岫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更加着急,他说道:“这都是殿下辛辛苦苦捯饬出来的东西,好几次我都瞧见殿下的手被那碱液弄破皮了,怎能让段莲白白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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