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阿岫慌不择路的时候,那小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岸边,里面传来一道悦耳的男声。
“姑娘不若进来躲躲雪?”
阿岫也是被后头的三皇女逼急了,最终只能选择踩上小舟去躲避一番。
等她上到甲板时,怀里的兔子似有所感,从阿岫怀中直接跳到了船内,阿岫也只好硬着头皮掀开纱幔进去。
“打扰了。”阿岫小心翼翼地道了声歉。
因为怕唐突了对方,阿岫连头都没敢抬,就怕一下子让人家男孩子失了清白,这样在这个时代就等于把人家直接带到了爱情的坟墓啊。
进船舱时,阿岫就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她的视线放得很低,只依稀看到对方穿了简单的白衣,外面披了一件黑色大氅,手中拿着一串佛珠,不紧不慢地拨动着。
“姑娘的金铃,倒是别致。”对方没有责怪阿岫的意思,反而突然提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此时阿岫才想起来自己的足腕上确实用红绳系了一个金铃,平日里藏匿在裙衫之下,在最初的时候,金铃未响,这几日偶尔会有响动,阿岫也没太在意。这人能听到铃声,倒也证明眼前人五感灵敏。
“谢谢。”阿岫不知道该怎么回这句话,只低着头道谢。
似是看出了阿岫的窘迫,他耐心说道:“过会儿,某会替姑娘打发走三殿下,姑娘不必担忧。”
“谢谢。”还是干巴巴地两个字。
若是换成常人,总该说几句好听的话真心实意感谢感谢对方,但是阿岫到了人家的地盘便是千般万般不自在,可能多说几个字都不利索了。
“是初家郎君!”外面是三皇女的声音。
阿岫光听那声音都觉得这三皇女要冲进来了,因为她听着这声音,总有那么几分急色的意味。大约可以等同于现代那种流氓小混混谗人家好看妹子时的状态。
“好哥哥,可让我好找!”
三皇女都已经准备直接上船了。
阿岫心中一沉,正思索要不要跳船躲躲,就算之后被冻病了也比被这三皇女逮到和她看重的男人独处一室强。
熟料下一刻,阿岫感觉身边人缓缓起身,弯腰撑开伞后站在船头,阿岫这时才抬眸看到了对方的容貌。
原以为声音如此沉稳的会是个青年,没想到是一个和她年岁不相上下的少年人,一条简单的缎带束起青丝,大氅微微曳地,发出细碎的摩擦声,她没来得及看见他的真容,但是光听她那便宜妹妹心心念念的声音就也大概知道对方会是个怎样的神仙人物。
方才的檀香已经被梅香渐渐掩盖,阿岫听不清那少年和云曦说了什么,云曦似乎真的被她哄走了,外面的雪也愈发大了。
阿岫回眸只看到少年执伞静静驻足在船头望着云曦离开,确认离开之后方才让阿岫出来。
原本留在船舱的兔子这时也颇有灵性地跟了过来,阿岫这时才注意到似乎少年的手沾上了兔子的血迹。
她连忙取出了帕子想要递给对方擦擦,对方有些震楞,随即又流露出一种恍然的情绪。
阿岫却没有多想什么,只迈腿想要上岸,没想到还是少年迈开腿先上了岸,且对方还朝阿岫伸出了手。
“谢谢。”依旧是干巴巴的道谢。
上了岸后阿岫才真正看清了少年人的模样。
那人手握佛珠,独自执伞屹立于湖边,身量颀长,丹唇凤目,正所谓之郎艳独绝。
不同于柔顺的小白,也不同于过于张扬桀骜的云朝岚,眼前人似乎更像是这暖亭之中的白梅。
彼时飞白飘洒,梅花初绽,二人泊舟初见,只惊鸿一瞥,阿岫就觉得面前人真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所谓美人如斯,见之难忘。
第5章 . 第五个凤君没有女子气概
不过眼前场景虽然颇为浪漫,眼前人亦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可阿岫最终还是为了自己小小的倔强尽力迈开了腿上了岸。
毕竟这个朝代似乎男子更加注重所谓名声,这番颠倒之下,倒是让阿岫做事理直气壮了些。
对方似乎也并没有在意阿岫的小小动作,只弯腰抱起了不知何时也跟着下来的软毛小兔子。阿岫瞧着这兔子和这少年如此熟稔的样子,便大致猜测这是眼前人的兔子。
“你这兔子好像受伤了,若是有空可以帮它包一包伤口。”阿岫出声提醒。
没等对方回答,阿岫便听见不远处守门的女兵来喊她了,好像是阿蛮已经回来了,阿岫闻言,担心阿蛮又有事要走,顾不得此刻落雪就匆匆离开了,只剩下对方拿着光秃秃的手帕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后续阿岫顺利地找到了阿蛮,阿蛮瞧着她走路这般大喘气的模样,又训了几句,阿岫低头乖乖认错,彼时阿岫才想起自己的手帕还在那人的手中。
阿岫顿时有些懊恼,这手帕还是她专门留着给自己擦手用的,之前只是想着暂时先借那人用用,再要回来的。
于是阿岫又轻轻扯了扯阿蛮的袖子,轻声细语地说了自己的手帕落在了暖亭,想去找找。
“帕子?大女人用什么帕子!你如今这般孱弱,就应当好好锻炼锻炼!用软帕擦脸,着实没有女子气概。”
阿岫面对阿蛮的回答,其实也并不意外,因为这就是她搞手帕不容易的地方,女尊国的妹子们平常都是直接洗完脸一抹,她还见过更加豪横的,直接抓了一把雪抹脸,她这样烧热水用手帕浸水擦脸的基本上更加属于异类中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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