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仲夏看明酥脖子上的纱布的确没渗出血,点头应好。
“你们仨在这儿坐着,我去拣木柴回来烧火。”明仲夏把闺女抱到火堆旁边,免得她冷。
明仲夏刚离开,阿许立马跑过去,抢坐在明酥身边,伸手抱住她的胳膊,身体还有点发抖,目光盯着她直挺挺的脖子,眼睛又湿润了。
“禾苗,是你救了我。”他抽了下鼻子,泪眼婆娑地道谢:“我的命是你救的,以后我就归你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的钱全都给你,我爸妈的钱都给你花,你找我买肉我再也不要钱了。”
明酥眨眼,拽住阿许拖到她眼前,目光灼灼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还有这等好事?那她岂不是不用再养牛赚钱了?给褐耳黑翅买肉也不用再抠抠掐掐了?
阿许点头,再次抽了下鼻子,现在禾苗要是给他一大嘴巴子,他都能偏头递上另一边脸。他心里都清楚,从黑翅出现开始,禾苗有不止一次的机会可以逃跑,但她一直在保护他,就连她被坏人捉住还一直让他跑。正是因为清楚,他才感动的想把他有的都送给她,愿意为她做任何事。
明酥摸摸阿许的头,眯眼说:“好阿许。”
“不,我不是,你才是最好的。”
明酥刚想说什么,就见褐耳跟黑翅飞来了,指了指空的另一边示意他俩站地上,可千万别落她肩膀上。
“聪明的褐耳,勇敢讲义气的黑翅,今天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有你们在,我就被坏人偷走卖了。”明酥拍胸脯,泪眼汪汪道:“今后但凡有我明禾苗一口吃的,我都不会让你们挨饿。”
“你挨饿我们也不会挨饿,你可少说点废话。”黑翅看禾苗安全了,头脑也冷静下来,又化身为黑怼怼,讽刺道:“你笨死了,竟然被人类偷走了,看你以后还吹不吹牛,就你这憨脑袋还想征服人类?”
“小禾苗你别听黑翅说的,她在说气话呢,知道你被人类偷走了她可担心了,带着我去深山四处拜访猫头鹰,想问你的消息。”褐耳头贴在明酥胳膊上温声哄道。
“我没说气话,我在说实话!”
“她非常讨厌细眼,但深山里的猫头鹰不搭理我们,之后她让我继续去找你,她独自去找细眼,不知道怎么谈的,细眼随后跟她一起去问深山里鹰有没有看见你们,还说动了细眼与我们分开找你。”褐耳继续拆台。
“你罗里吧嗦好烦呐。”黑翅羞恼。
“黑翅是嘴硬心软,我都知道。”明酥捋着黑翅滑溜的羽毛,亲腻腻地说:“你俩都是我的好朋友,都是聪明又勇敢的好鹰,猫头鹰界的英雄。”
“跟他们一样?”褐耳抬翅膀指向审问坏人的几个人。
“对,鹰界警察,鹰警察。”
“噢,警察啊,感觉怪好听的。”褐耳若有所思地讷讷道。
明仲夏从林子里抱一捆木柴走出来,把枯茅草架在只余火星的火炭上鼓嘴吹气,一阵浓烟升起,稍后火苗腾的一下飙起来,他折断树枝往上架。
“瞌睡了吧?爸爸抱着你,你睡。”明仲夏抱过闺女,打横放腿上,小心翼翼地掌住她脖子,轻声说:“我给你掌着,你放心睡,肯定不弄疼你脖子上的伤。”
明酥早就困了,白天走了一天的路,晚上又遭遇了这一出,要不是怕扯动脖子,她早就跟阿许毛蛋滚成一团躺地上了,现在有人帮她看着脖子,她头靠在她爸的腿上,闭眼就着。
火堆上添了一次又一次的柴,四位警察也缓步走了过来,去逮老鼠的猫头鹰也已经回来了,罕见地在晚上闭上了眼睛。
“那个?”明仲夏指了指草丛里的男人。
“没气了。”
“噢。”明仲夏感觉脊背有些发凉,又加了把柴,问:“他死了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没。”虽然死在猫头鹰爪下,猫头鹰明显又是明酥认识的,但也不是明家父女俩下命令让搞死的,况且本来就是该死的人。
詹警官抽了根还在燃烧的细木棍,在地面划拉了几下,看眼闭眼睡觉的女娃娃,又抬头望向树冠里歇着的猫头鹰,低声说:“那个女人代号叫猴子,死的那个叫黑狼,两人都是马戏团的人,之前丢的那些孩子也都是马戏团的手笔。趁着马戏团表演的时候,他们这些拐子下乡寻摸落单的孩子,用迷药给药倒带走,等家里的大人确定孩子丢的时候基本都是晚上了,但村里人大多都去镇上看马戏团了,没人留意到行踪隐秘的拐子,我们也是查了两三个月才查到他们身上。”
明仲夏点头但没说话,等着他继续说。
“你女儿,明酥对吧?你能跟我们说说她的情况吗?就是能跟猫头鹰对话的原因。”詹警官回头看了眼被捆在树上的女人,含糊道:“明酥的情况我们会保密,绝对不会让人有机会透露给拐子团伙。”
明仲夏明白他是说代号叫猴子的女人很快会被执行枪决,这让他松了口气,之前忙着找孩子他没顾上还有这方面的问题。
“其实明酥怎么能跟猫头鹰对话的我也不确定。”他把明酥摔傻脑袋又摔灵醒的事说了,“她醒来就会咕咕叫,我跟她妈都没当回事,直到她回村后在后山遇到褐耳。褐耳是她遇到的第一只猫头鹰,就是我跟它讲话的那只,它跟明酥相处的时间最长,跟其他鹰相比它最亲近人,也最好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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