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新媳妇脸薄见不得人啊!”
明酥窃笑,他这是沾了鹰听不懂人话的光, 不然黑翅能给他抓一脸血印子, “不是褐耳媳妇,是褐耳姐姐。”她解释道。
“啊?噢, 姐弟关系啊,难怪长得这么像,就翅膀的颜色不一样,叫啥名字?”
“黑翅。”
明溪想起她给牛起名叫小黑,要给他的羊起名叫大白、棉花啥的,嘀咕道:“不是你给起的吧?”
“你说啥?”
“没啥,我说还怪好听的。”
牛羊赶到荒田里吃草,姐弟两个坐在稻草堆上跟着录音机的声音学习,明溪突然出声问:“姐,上个星期我小叔小婶咋没回来看你?这个星期回来吗?”
上个星期天是明酥小姨婚事定期,她爸她妈都去她姥姥家了,她怕像去年那样从她姥家回来就不让她回来了,死活不跟着一起去,也不跟她奶去赶集,就怕到镇上就被掳走了。
“这个星期天应该会回来吧,我晚上给我爸妈捎封信去。”关心关心,有来有往关系才能密切点。
“打电话吧?谁帮你捎信啊?”
明酥没说话,抿嘴一笑不解释。
傍晚,村里张大爷王婶子他们的牛都给送回去了,明酥把她的小黑拴在大门外面嚼稻草,问站在牛背上的两只鹰:“黑翅,我想了个可以赚肉的工作,你干不干?”
“你先说是啥活儿。”
“信鸽你听说过吧?”看黑翅摇头,解释道:“就是来往两地帮人送信的鸽子,你可以当信鹰,帮我给我爸妈送信。”
这个倒是可以,反正路线她都熟,就是恐怕要跟褐耳分开,黑翅有点苦恼,她才刚刚体会到谈情的快乐,就要被迫分开。
“行,肉是你买?”
“不不,我爸妈买,他们要是没准备就让我妈给你钱,你把钱带回来我让村里人帮忙买回来。”明酥赶忙解释,生怕慢一会儿她兜里的钱要变少了似的。
“亲兄弟明算账啊,禾苗你别吞吞吐吐的,麻溜点,都给说明白了,我跑一趟给几斤肉?送信去了你爸妈买肉,那我要是给你带信回来,你给不给买肉?”黑翅抖抖翅膀,飞下牛背,一本正经地问。
明酥觉得黑翅这谈话架势有点眼熟,想了想,想起昨天早上阿许跟她说的啥你爸妈养你我爸妈养我,分的十分清楚,区别就是阿许说的她没听明白,现在她更想对黑翅说的话听不明白。
怕黑翅鄙视她的智商,明酥不敢装傻,硬着头皮讨价还价:“信鸽一来一回也就只是把信送到了吃点东西……”
“我是信鹰,别拿那傻鸽子跟我比。”黑翅冷酷打断她的话,昂着鹰脸来回踱步,抬起翅膀尖直指禾苗面部,“我虽然没见过你说的信鸽,但野生鸽子没少见,哪怕是在人类屋檐下筑巢也不会认人类为主,要想差使它们送信,那肯定是人类用口粮驯化了鸽子,不然哪个闲的脑子发昏了会去给人送信?”
“我帮你送信让你养了吗?”
明酥哑口无言,舍不得辛苦赚来的放牛钱,她也放下那无用的面子,耍赖说:“我跟我爸妈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还付两次费用的。不过我们同是鹰族,我也不像人类那么剥削你,褐耳给张大爷家放一个星期的牛他只给一斤肉,你帮我送一趟信我让我妈给你买一斤猪肉或是半斤牛肉。”
“你能天天送信?”黑翅质问。
“积少成多,最初也只有张大爷找褐耳夜里守着牛,你做得好,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人找你跑腿,你一天赚的肉可能比褐耳一周赚的肉都多。”明酥给黑翅画大饼,心里琢磨着黑翅要是再不答应,那她就不送信,改打电话。
要不是打电话她没啥说的,干巴巴地只能对她妈的询问频频点头,她也不会想到写信来联络感情。
“黑翅,姐,你要是嫌弃我跟你换,你守夜我去送信。”黑翅还在僵持,褐耳却是上当了,甩着大毛腿跑过来,委屈地瞥明酥一眼,颇为酸涩地抱怨:“小禾苗,你昨天还说要对我最好的,这么好的工作为啥不给我?”他心思细腻,吃苦耐劳,又有责任心,保准能把信送到,还能维护好跟客户的关系。
就黑翅那个暴脾气,保不准会跟人打起来。
褐耳好奇心太强了,性子和善,对人没防备,他去镇上晃悠搞不准会生出其他意外,明酥抱过他,半真半假地说:“镇上的坏人多,你太单纯容易上当,黑翅就不同了,她机灵又会变通,又见多识广,能分辨出谁好谁坏。”
黑翅被夸得心情愉悦,尤其是在看到褐耳由衷赞同的时候,她骄矜地抬了抬翅膀,带着点颤音道:”看你这么有眼光,又是同族的面上,我也就大方一次,不跟你这个抠搜佬计较了。”
转头又安慰小傻冒:“你别有压力,你喊我喊姐,我赚了肉回来也分给你吃。”以后有小鹰了也分给他们吃,等他们长大后把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分派给儿女,她待在村里跟老头子一起守村。
咿呀,想想就美得想绕村飞三圈。
明酥用拼音歪歪扭扭写了封信,再交给她奶现场校对,之后卷成卷绑在黑翅爪子上,让她赶紧送过去,现在村里人正在吃晚饭,送去了她爸妈肯定还没睡。
“你打电话不就行了,花个块儿八毛的就写了那几句话,浪费钱。”明奶奶看鹰飞走了才皱眉指着小孙女的额头说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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