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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皎洁,如此美好,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期盼与希望。
    白洲得到裴名的应允,走到裴渊身旁,将攥在掌心中的慈悲缓缓举起。
    散发着凛凛寒气的弯月短剑对准了裴渊赤着的胸膛,但裴渊眸中毫无惧色,苍白的面色中,竟还隐隐含着温润的笑意。
    这份处之泰然的淡定,令白洲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似乎想不通裴渊面对生死,为何如此淡然。
    然而下一刻院子外传来的啜泣声,打断了白洲的思虑,令白洲恍然大悟,明白了裴渊的云淡风轻源自何处。
    “府主大人……夫人,夫人她没气了……”
    几乎是在顷刻之间,那原本躺在青岩石上的裴名,便已不见了踪影。
    白洲握住慈悲的手指轻颤了两下,微微有些僵硬的看向裴渊。
    他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此事最好与你无关……”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裴渊笑着打断:“有关如何,无关又如何?”
    左右不过是一死罢了,裴名能奈他如何?
    那句没说出口的潜台词,明晃晃摆在白洲面前,却让白洲无法反驳。
    是了,对于服用情蛊的裴名来说,宋鼎鼎便是他的底线,便是他的软肋,便是他的全部。
    白洲太了解,失去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了。
    他深深看了裴渊一眼,抬手掐诀,将裴渊周身束缚住。
    而后快步离开,追了上去。
    裴名便立在院子外,他赤着鲜红的胸膛,刚刚处理过的伤口,隐约显露出一丝血肉的颜色。
    他手臂微曲着,绷紧的肌肉上突出一道道青筋,苍白冰冷的掌心紧紧扼住秀姐的脖颈,掐得秀姐面色青紫,眼珠向外凸着。
    “你说什么?”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个鼎
    ◎救她(二章合一)◎
    秀姐在来到这里之前, 便已经做好了承受狂风暴雨的心理准备,可真到了此时,她还是被吓得不轻。
    颈间的大掌几乎用出了八、九成的力度, 冰冷的体温像是淬了毒的冰碴子,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向血管内渗透着。
    她胸腔内的空气, 已经被挤压了干净, 从掌心向外蔓延突起的青筋,像是一条往上攀爬的蜈蚣, 所过之处皆是狰狞的鲜红色。
    然而即便痛苦不堪, 她却也不敢挣扎, 甚至连哀嚎的声音都发不出。
    飘在半空中身体透明的宋鼎鼎,看着裴名微微猩红的眼眸,唇瓣轻颤着, 眸中显露出一丝惊愕与无措。
    她知道自己突然离世, 会引得裴名震怒, 所以事先安排好了白琦的逃跑路线。
    毕竟白琦是白洲的女儿,裴名就算一时恼怒, 待到悲伤过后, 冷静下来, 总不能为了她一个已死之人, 怎么样了他救命恩人的女儿。
    左右白琦喜欢四处漂泊游玩, 躲个两三年,总有裴名气消的时候。
    可时间仓促, 宋鼎鼎却是没顾及到被裴名派来守着她的两个女子。
    又或者, 在她潜意识中, 那两个女子都是裴名的人, 所以本能的认为, 他不会怎么样了她们。
    在她眼里,裴名是多年前温暖耀眼的少年,亦是多年后男扮女装的黑化‘小师妹’,独独不是人人惧怕的神仙府府主无臧道君。
    他似乎从未在她面前,如此失态地动过手。
    宋鼎鼎下意识飘过去,抬起手想要制止他的举动,直到透明状的手臂径直穿过了他的身体,她才在恍然中回过神来。
    ——她已经脱离了原主的躯壳。
    如今的她,只是一缕来自异世的幽魂,旁人看不见她,她也触碰不到别人。
    就在宋鼎鼎意识到这一点后,面前倏忽多了一只手臂,约莫使出了浑身的灵力,才勉强挥开裴名的手掌,给秀姐挣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你先听她说完……”
    白洲两手攥在他的手腕上,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声音略显吃力:“你掐着她的脖子,她怎么说话?”
    他能感觉到裴名的手掌在发颤,想起裴渊那清风云淡的模样,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
    虽然明知道,从秀姐口中得不到什么好消息,白洲还是尽可能用平稳的口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秀姐在白洲是府主之前,便在神仙府内当差,到底是相处过多年,秀姐又一直尽心尽力打理着府内的琐碎之事,与神仙府内其他人的关系一向很好。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秀姐就这样死在裴名手里,定会引得其他门人不满。
    裴名因偷盗鬼皇的修魂塔,得罪死了鬼皇,再加上来此讨人的天族,本就已经是陷入了左右夹击的困境。
    要是他再惹了神仙府内的众怒……白洲抿了抿唇,不敢继续再想下去。
    秀姐狼狈的趴在地上,双手握在通红灼痛的颈间,唾液混合着血色从嘴角向下流淌,眸中的眼白不知何时都变了颜色。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嘶哑的咳嗽声不断响起,却还不忘自己要说的话:“夫,夫人……她在府主大人走后,便去找了白小姐酌酒……”
    说话时,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白洲,隐约有些模糊的视线落在远处:“傍晚夫人醉了酒,被白小姐扶回去休憩,夜里秀灵照着府主大人的叮嘱,去给夫人送补汤时,发现夫人……”
    秀姐没有一句话摘指白琦,可那话落在白洲耳朵里,他便像是被人照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浑身冻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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