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47页
    许晚晴瞪了眼责怪:“放肆,越说越离谱了!”
    宁氏心细如发,回来时对何朗说:“去问一问,阁老的衣裳怎么湿了。”
    何明连问也不用问,早已接到下面禀报,低声对宁氏说:“少爷们在二门外打雪仗,阁老听见声音便过去瞧了一眼,不知是谁误打在阁老身上了。
    何明向着旭宁,有心隐瞒,不想欲盖弥彰,等于直接说出了罪魁祸首。
    宁氏坐在房内明间的榻上,叫旭宁到跟前,问他在忙什么。
    旭宁想也不想的说:“在书房用功。”
    宁氏笑问:“你这一身水渍,可是隆冬腊月里用功而来的汗水?”
    林知恒一脚迈进自己的院子里,便听见正房传出沉闷的抽打声和儿子的惨叫声。
    “啊!”旭宁失声惨叫,喊得林知恒心中一颤:“娘……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爹,爹!”
    林知恒推门闯入,便见宁氏执了根鸡毛掸子边抽边训:“在长沙,住在斋舍我管不到你,回了家还敢偷奸耍滑的胡来。自己玩物丧志罢了,还带着弟弟们胡闹。”
    林知恒冲去榻前,只用手臂为宁儿挡了一下,便疼的他甩手跺脚。
    宁氏是将门之女,林知恒深知妻子温柔美丽的外表下潜藏的火爆脾气和高深的内力,对待丈夫尚能恪守妇德体贴迁就,可怜他儿子一介书生□□凡胎……
    宁氏见状忙丢了掸子去看,只见丈夫的小臂上隆起一条红肿的楞子。
    “好了好了,你消消气。”林知恒将她拉去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子不教父之过,这种事何劳夫人动手。”
    “爹~”旭宁怯怯的喊。
    林知恒挡住妻子的视线,掸子狠狠抽在榻沿上。林旭宁配合的连哭带叫:“娘,娘,救救宁儿,爹爹手重!”
    “行了,别装了。”宁氏拆穿了父子俩,刚消下去一半的火气翻倍往上涨,“你惯着他吧,就我一个恶人,不让打是吗?好,林旭宁,你站起来。”
    林旭宁揉着屁股站起来,林知恒也不敢吱声了。
    宁氏吩咐下人:“去端一盆雪进来,装实装满。”
    丫鬟依照吩咐端来一大盆雪,交到林旭宁手里。
    “不是乐意玩雪吗?举起来跪着,什么时候全化成水,什么时候起来。你,看着他。”宁氏说完,不想再看到这对父子,开门走了。
    宁儿看了看父亲,见没有转圜的余地才跪下来,抖着手臂将大铜盆举上头顶。
    “沉吧?”林知恒无奈的看着儿子,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叹了口气说:“没办法,阃令大于军令。”
    见儿子欲哭无泪的样子,林知恒不忍再打趣,小声吩咐身边的丫鬟:“去伙房拿罐盐来。”
    林旭宁讨好的笑了,用口型轻轻的说:“爹最好了。”
    林知恒来到卧房,见妻子果然坐在床边生气,他默默的点起炭火盆,谄笑着坐在她的身边。
    “林旭宁呢?”她问。
    “跪着呢,”林知恒说,“可老实了,也跟我认错了。许阁老是什么人,不会跟几个小孩子计较的。”
    “他是虚心认错,坚决不改。他挨打跟许阁老有什么关系?在长沙,书院的课不多,得暇便约上好友出去胡闹,我若管他,一溜烟跑回书院半个月也看不见人影。你就惯着他吧,哪还有个世家子弟的样子,活像个小流氓。”
    林知恒忍俊不禁:“哪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林家的孩子从小都皮,中规中矩的长大了没出息。”
    宁氏脱口而出:“什么话,你看宸儿……”
    林知恒笑意顿失,他起身关上了房门,宁氏也愧悔的掩口不语,宸儿是丈夫心中最大的心结。林知恒当年因看宸儿性情沉闷才提出带他去北漠和谈,长见识,也散散心,宸儿离开父亲,果然开朗了许多,说要将一路所见所闻记录下来,带给宁儿和国子监的同窗看,谁知回京路上途径山西染上了鼠疫,林知望衣不解带的守在病榻前,延请名医无数,也未能挽留住他的生命,最令人难以接受的是,未防止疫病传播,尸体必须焚烧后方能装殓入椁,林知望深明大义,老太太却哭晕了四五次。那段时间,整个林府一片愁云惨雾,久久不能释怀。
    “宸儿是林家的宁馨儿,可我宁愿宁儿庸庸碌碌平安一生。”他握着妻子的手说。
    林知望回到书房时,只有徐湛一个人坐在那里,他拿起两人的文章坐下来看,都只写了一半,且思路混乱离题万里。
    “你哥呢?”林知望问。
    “刚被婶婶叫去了。”徐湛站的规矩,态度也好。
    林知望掏出一只药瓶放在书案上,端详了他一会,忽然冲他招了招手:“儿子,过来。”
    徐湛挑眼偷看父亲的脸色,没有得到任何讯息,硬着头皮一步步挪过去垂首立着,俯首帖耳的样子。
    林知望问:“还坐得住吗?”
    “不是一直坐着么。”徐湛怯生生的说。
    “是吗?”林知望把玩着他新买的戒尺说:“去插上门。”
    插门?!徐湛不情愿,君子不谋于暗室,插门干什么。
    “裤子脱了,我看看。”林知望说。
    徐湛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不……不用了,已经不疼了。”
    “嗯?”林知望抬头瞟了他一眼,徐湛又站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