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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在邸报上不曾出现的,徐湛倒有些意外了,他知道大祁的军队日益衰弱,只是想不到如此不堪一击。
    “内阁是什么态度?”徐湛问。
    “谈,除了谈还是谈。”荣晋愤愤道:“我多希望有朝一日带兵北上,收复河套,打到北漠老巢去!”
    “所以殿下带我拉弓射箭,吃牛羊肉?”徐湛忍着笑,荣晋总是这么任性。
    荣晋就是这么任性,下午有课,却迟迟不愿回府,胡言好说歹说,徐湛也劝了好几句,直到想起下午是林知望的课,这才勉强收住心钻进轿子里。
    他们回来的时候,林知望业已等了好大功夫,照说他等怀王没什么不可以。老尚书快要致仕了,他真的很忙,忙则忙,还要来给荣晋上课,本就不太情愿,这会又被晾在花厅这么许久,下人们不敢说荣晋跑出去玩,只说怀王还在午睡,马上就来。
    太监说了第三个“马上”,荣晋才匆匆从外面回来,没去换衣服就径直来到偏厅见林知望。林知望扫一眼他们的着装和神色,这哪是午睡了。
    他不便上来就责怪荣晋,只能责问徐湛:“带殿下去了哪里?”
    徐湛没想到林知望第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不禁往后退了半步,噤声不语。
    “先生别怪澄言,是孤贪玩忘了时间,给先生赔不是了。”荣晋言罢,真给林知望作了一揖。
    林知望有些意外,荣晋被皇帝捧在手里长大,骄傲任性的脾气众人皆知,肯为徐湛折腰低头也着实难得了,只是荣晋的礼他哪敢受,忙侧了身子避开,面色稍霁,声音却依旧低沉:“殿下并没有错,若说错,是臣教导无方,有负圣上嘱托;是随侍之人一意阿谀,不能规劝殿下。”
    说着,扫一眼杵在一旁的徐湛,轻声道:“这等人,着实该罚。”
    林知望奇怪的断句阴测测的,令徐湛后脊梁发冷,能言善辩的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先生!澄言劝过,是我一意孤行,怠慢了先生。”对除了皇帝以外的人,荣晋还是头一次这样局促,心里为徐湛默哀了一下,摊上这样厉害的老子,日子一定不好过吧。
    “殿下言重了,臣等殿下是应该的。”林知望又换上一副恭敬态度,声音依旧沉的发冷,让荣晋无所适从,张口结舌的支吾了半天。
    最终,还是林知望负手总结道:“殿下贵为亲王,日后或要执掌兵权,牧守一方,当记得谏者谏之,要从善如流,小人怂诱,要审度慎思。此外,更不可荒疏学业,辜负了圣上期望,万民重托。”
    “是,我记下了。”荣晋赶紧应了,态度端正。
    林知望这才作罢,请他入座。
    荣晋坐下,岔开话题道:“先生,昨日父皇召我入宫,提及北漠犯边一事,阁老们的表态先生想必知道,因此我满腔义愤无从对答,父皇斥责了我,教我回来‘默一遍《中庸》去请教林部堂。’”
    林知望脸色稍霁:“殿下心中所想,尽可以对臣说。”
    到了中秋时节,天黑得早,月落枝头,一家人在前堂用饭,气氛很好,言笑晏晏,说起明天老太太回来,林知望兄弟公事忙,要求子女们全部在家迎候,连林旭白的学堂都告假了。
    徐湛一直没说话,只是有些悻悻的——好大的谱。
    林知望看了他一眼,突然搁下筷子,转身去了后面。
    徐湛正吃到一半,哪敢耽搁,赶紧推说吃饱了,随着跟了上去。一直跟到书房,阖上门,到书架上取了戒尺走到林知望身边。
    林知望一愣,随即想起今天在怀王府,沉着脸道:“说你几句还记恨上了,我总不能当面指责怀王的不是。”
    徐湛也沉着脸,转身将戒尺放回原处。
    父子俩心情都不好。边关危急,内阁却认为北漠军常常犯边,阿吉纳没有统一中原的志向,大不了抢点财物、人口,心满意足后自会退去。
    荣晋说:“先生,我只恨自己懦弱。王首辅的下场历历在目,我不敢向父皇提‘复套’。”
    前任首辅王畴曾主张收复河套创立百年功勋,却遭皇帝圣旨申斥,加之冯芥等人的构陷,罢官入狱弃市而死,自此再没有人敢提“复套”,连怀王也不敢对皇帝吐露心声。
    河套这个地方,本就是属于国朝的,起先,北漠人常常串门,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对这个散漫粗鲁的部落,朝廷越发力不从心,最终,河套被北漠人占为己有。久而久之人们发现,放弃河套实在是一个致命错误——河套是通往京畿的咽喉要道,是京畿重地的门户,有了它,北漠人抢夺财产就更为方便,每每侵犯内地,都得将朝廷折腾的死去活来。
    望着烛影摇曳,林知望突然想起:“郭大人还好吗?”
    徐湛小声道:“先生在牢里病的很重。”
    “我会嘱咐你五叔好好照看。”林知望顿了顿又道:“打起精神来,明天祖母回来,别总个苦大仇深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
    第57章 兵临城下
    老夫人和夫人回来了,阖府上下张灯结彩,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得高兴起来。
    朝中局势不稳,林知望的本意是再等等看,谁知本月廷议后,皇帝留下礼部各堂官询问秋闱的细节,事后突然对林知望说:“眼看中秋了,林部堂,将老母妻儿接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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