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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来的人是房佩和一个女子,看起来也是来逛小吃街的,手上还拿着很多没吃完的串串,如果排除掉她脸上震惊的神情的话,气氛还不至于这么尴尬。
    “荔荔,你……”房佩的目光在她和云盏身上徘徊,眼底的难以置信直接表露出来。
    祁荔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大方地笑道:“你们也来逛吗?”
    没等她们有什么反应,她径直说:“这家店的黑啤还蛮好喝的,还吃得下的话可以尝尝。”
    可是房佩根本不想听这个,她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自若地喝着啤酒的云盏,再次将目光放在祁荔身上,“你不该和我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喜欢男的?”她声音里不自觉带上一丝怒气。
    祁荔听到她的语气面色沉下来,却还是笑着说:“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她一改之前温和的模样,现在气急的样子让祁荔觉得之前的自己是不是眼瞎了,“你这让我怀疑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男人,所以之前和我在一起是在骗我?”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结论,凭什么因为偶然遇见的场景就能给她下死定义了。
    “你觉得我之前和你在一起是骗你?”祁荔冷笑一声,“你觉得有什么必要?图你钱了还是图你身子了?你认识我这么久,不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这话让房佩不知如何开口,她清楚祁荔是什么样的人,也清楚祁荔和她在一起是真的喜欢,虽然已经分手了,自己也有新的女朋友,但面前的画面还是感到恶心。
    没错,就是恶心,生理性的恶心。
    看见自己前女友的舌头和一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她不顾新女友不满的脸色致力上前打断。
    祁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房佩有这么恶心的表情。
    她很讨厌男人。
    这也不奇怪了,见到自己前女友和自己最讨厌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按照房佩温和的性子,没有当场骂出来已经算不错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祁荔拉着云盏就要离开。
    “祁荔……”房佩的声音冷不丁飘过来,有些咬牙切齿,“你竟然是双,真是……”
    祁荔不自觉顿住,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微微偏头扫了她一眼,“注意你的言辞,别得罪人了。”
    说罢,也不管身后人的反应直接迈步离开。
    从头到尾云盏都没有说话,后面也是默默被她拉着走,等到大马路的时候他才开口,“前任?”
    他语气很平,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让祁荔摸不透他的想法,只能如实点头。
    “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冷不丁一句话,她半响才回答:“还行。”
    “又是还行?”他逐渐走到她身侧,微微敛下眼看她,嘴角勾起,“就没什么喜欢的?”
    祁荔没说话,而是拉着他的手,手指插进他的指缝中,十指紧扣。
    云盏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后握紧了她的手,嘴角的笑意味不明,“怕什么,我又不打算做什么。”
    “我也没说不让你要做什么。”她慢慢将头靠在他肩上。
    人行道的红灯还在闪烁着,路上除了他们还有一些人在,他们好像是第一次在外面如此和谐的手牵手走,而且她发现,她的头顶刚好到他的肩膀,往旁边一靠就能靠上。
    绿灯了,他们迈步出去。
    “刚刚你前任的眼神,感觉要杀了我。”云盏笑了起来。
    这一抹笑让她觉得这人可能在打什么坏主意,“法治社会,不能动手动脚。”
    他却微微垂眼看了她一下,“可是我感觉很亏呢。”
    祁荔挽着他的胳膊,笑着抬眼看他,“那就我来填补进去好了。”
    走在路上,人越来越少,云盏嗤笑一声,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挺会哄人啊。”
    “还行还行。”
    走到宿舍楼下,云盏送她到楼下就要离开,这让祁荔有点意外,她以为是刚刚房佩的事情让他不高兴。
    她拉着他的手没放,“还生气呢?我和她根本没有联系好吗。”
    “我有别的事。”
    祁荔根本不信,每次都是晚上来,哪次晚上有事过?
    见她没打算放他走的样子,他似笑非笑的低声道:“如果今晚愿意让我碰的话,我就留下来。”
    话音刚落,祁荔立马松开手,“拜拜。”
    云盏被逗笑,将她抱在怀里亲了好几下才松开,“进去吧。”
    看来他是真的有什么事,祁荔也没强求,嗯了一声就上楼了。
    从宿舍往下看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她收起了笑容,一把将窗帘拉起来。
    不紧不慢的拿衣服进浴室,在花洒下调试着水温,等温度合适了再站在下面冲洗。
    她洗的很慢,却一直在搓洗着一个地方。
    嘴唇被她搓得通红,嘴角已经破了皮,流出淡淡的血液,她当看不见一样如自虐般的在清洗着,不知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才停下来。
    她站在书桌前,桌面上摆着一张照片,那是她和爸爸妈妈一家叁口的合照。
    妈妈看起来很年轻美丽,温柔的笑容挂在脸上,可这一抹笑如刺一般扎在她的心里。
    看了许久,久到眼泪什么时候流下来也不知道,在闹钟显示整点的时候,她似乎才回神,伸手将相框反扣在台面上。
    翌日一早祁荔就起床了,由于要早半个小时到,她早餐都没怎么吃就出门了。
    接连几天都是如此,也别怪她,是真的早起不了。
    萧亚更是,他和祁荔一样是早起不了的人,他接连几天早餐都没吃,到后面直接胃不舒服需要吃药。
    这几天云盏又没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恐怕又是谭先生有很多任务给他。
    上次在医院的那一番话她还记着,那个时候她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云盏又生气又心疼。
    她感觉到,他似乎从小到大没受到过一点快乐的时光,永远都是在打压中度过,面对谭先生的惩罚无动于衷,面对其他人的流言蜚语更是不在乎。
    她看不惯这种人。
    应该说是看不得有人这样。
    她之前想,云盏能长成这种扭曲的性格,根本不怪他,要怪就怪只生不养的亲生父母,怪捡回去不善待他的养父,怪拯救他却把他当狗一样调教的谭先生。
    对于她来说,她该怪谁。
    谭先生吧。
    是谭先生下令杀了爸妈,而云盏是一个他的工具。
    该这样想吗?
    她一个人在宿舍的床上躺着的时候,有这样思考过。
    但是看见云盏的脸,脑海里会不自觉想起爸爸的话,想起妈妈的脸。
    不该。
    不管是借了谁的手,只要那人的刀上有妈妈的血,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云盏的手让她不适,他的唇让她感到恶心。
    她不知道是忍着多大的劲才没有推开他。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了一眼后接听,“稀客啊,有时间打给我?”
    “我和李辛尧在你楼下,快点滚下来开门。”巩卓的声音传来。
    祁荔顿时从床上起来,“什么?”
    “什么什么,赶紧下来啊。”
    祁荔总算听懂了,那两个人现在是招呼都不打直接杀过来。
    她穿着拖鞋就下去了,果然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太阳底下。
    “你俩没毛病吧?怎么都不说一声?”祁荔边说边开门。
    巩卓和李辛尧忙拉着行李箱进来,抹了一把汗,“心血来潮。”
    “你可真行,心血来潮到我身上了。”祁荔也不打算帮他们拿行李,转身按电梯,“我还得训练,都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干嘛。”
    “诶,你那个训练营外人可以进去的不?”李辛尧凑到她身边问。
    “不可以。”
    其实是可以的。
    “切,那就只能等你结束了。”
    两个人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就拉着祁荔往外走,“饿死了,吃饭去。”
    周末的人比较多,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不用排队的火锅店。
    “这家店你上次不是说一般般吗,怎么还来啊。”祁荔不能理解。
    巩卓翻看着菜单,一个一个勾选,“因为它是火锅。”
    祁荔无语,闭上嘴不说话了。
    他们在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祁荔一边听一边感觉有什么事情自己忘了。
    等到吃完饭回宿舍的时候,她才想起来没有给云盏发信息。
    她忙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说这一个星期有朋友在她宿舍,让他近期内都别来。
    他们没怎么用手机聊过,基本上都是他来找她,所以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消息。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李辛尧凑过来瞄了一眼。
    她眼疾手快的将手机锁屏,“偷窥别人隐私,赔款两千块。”
    他翻了个白眼,“谁稀罕看呢。”
    回到宿舍,祁荔那张小床真的挤不下叁个人,就把李辛尧赶到萧亚那边去了。
    萧亚由于晚上和他新交的男朋友吃饭就没和他们一起吃,祁荔还没见过那个男人,问他们见没见过,都说没有。
    “不应该啊,这次藏得这么深。”
    平常只要他有男朋友都会主动约个时间一起吃饭。
    “说不定下次见到就领证了呢。”巩卓笑道。
    祁荔脑海中闪过萧亚穿婚纱的样子,顿觉好笑。
    第二天,祁荔已经起床了,听见门口有敲门的声音就去开门,是永远不会早起的李辛尧,一脸愤恨地看着她,“挺会骗人的啊,还说外人不能去看?”
    她一听就知道萧亚那个蠢货实话实说了。
    要是李辛尧和巩卓两个人在旁边看着,指不定手机里都是他们的丑照。
    李辛尧直接进门叫巩卓起床,浩浩荡荡的四个人一起去训练营。
    不只是他们,还有一些其他人的家人在,他们也显得没那么醒目。
    虽然丑照没有照多少,但被教练骂的样子被他们录了进去。
    晚上决定四个人去外面吃饭,浩浩荡荡的四个人又去了街区那边觅食,每次几个人出门都不能好好决定吃什么,口味都不一样,很容易因为这个吵起来。
    “别吵了,听我的,去吃汤粉。”祁荔掰开萧亚和李辛尧的头,直接拉着巩卓就去经常去的一家汤粉店。
    他们来没来得及反驳的时候祁荔已经站在前台点菜了,他们只好乖乖跟在身后看菜单。
    吃饭两分钟,聊天两小时,等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门口分别后,祁荔和巩卓进了房间。
    “我先去洗,累死了。”祁荔拿着换洗的睡衣进浴室。
    等她洗了澡出来,巩卓趴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看起来像快睡着的样子,祁荔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脸,“起来,洗完澡再去睡。”
    她嗯了一声,不知道从行李箱里拿了一件什么,就走进浴室里了。
    祁荔擦完脸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心思也没有,整个人特别困,一整天都和那几个人厮混在一起,脑子完全没有休息的空间。
    巩卓洗了半天没出来,她在床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一丝冰凉的触感在她的身上游走,她冷得哆嗦了一下,以为是巩卓洗完澡出来了,皱着眉头别开手,但那凉凉的触感消失了一会后,又有湿润的感觉在自己脸上,伴随着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
    她被打扰,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眼前黑黑的一片,没看清来者是谁。
    “你……”
    她刚开口说话,骤然嘴唇被堵住。
    熟悉的气息瞬间扑来,她总算知道是谁了,只是寻思不是给他发过信息,怎么又过来了。
    他直接把她压在床上,她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看来又是不知道完成了什么任务才过来的。
    有一段时间没见,他看来是很急切地要在她这里寻求满足感,但她心思没在这,嘴唇和他纠缠着,眼神在找巩卓的影子。
    好像还没从浴室里出来。
    见她醒了,云盏微微松开唇,声音很低,“里面是谁?”
    “你没看我给你发的信息吗?”
    他默了半响,“所以里面是谁?”
    “我朋友啊,跟你说了这几天别来。”祁荔坐起身,一根指头点在他胸口。
    他没说话,径直抱起她,往沙发走去,祁荔顺势搂住他的脖子,和他一起跌落在沙发里。
    云盏埋头在她脖颈处深嗅,笑道:“好香。”
    他压在她身上,沙发上放不下他的长腿,微屈着膝盖支撑在地,一手与她十指紧扣,吻从下巴往上延伸,她被亲的烦了,直接掰过他的头咬住他的下唇。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紧接着又是一场旖旎至极的舌吻。
    他们紧紧搂抱在一起,祁荔明显地感觉到下身硬硬的感觉,目光往上看,与他对视,他似乎从头到尾都在看着她,但这次祁荔闭上了眼,身子也好似调整姿势一般轻轻动了动,下身仿佛不经意间与他摩擦了一下。
    他啧了一声,一手捏住她的脸面对着他,“做什么?”
    “什么?”
    “装不懂?”他眯了眯眼。
    她双手搭在他肩上,笑眯眯的看他,“是你在装不懂吧。”
    话音刚落,面前的人眼底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她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脸上,玩笑开得有点大,后果恐怕不好收尾。
    祁荔别过脸想装没事,却被他一手卡着动不了,只能对上他的视线。
    他慢慢俯下身,直接掰开她的腿挤进去,结实的臂膀撑在她两侧,笑容幽深且意味不明,“我忍了好久,你确定吗?”
    “不确定。”她摇头。
    他却拉下她的内裤,大手直接盖住穴口,温热的触感袭来,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我朋友还在!”
    “勾引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她的力气根本不值得一提,轻而易举的将她弄湿了。
    “我不想被人看见!”她咬牙,还是紧紧抓着不放。
    云盏直起身,手也拿开了,“让她去隔壁。”
    “非得要今天?”
    “嗯。”他一直笑着,手指已经沾上了她的液体,放在唇边舔了一口,“快去。”
    祁荔坐着没动,瞪大了眼看着他。
    “不去是吧。”他没生气,而是直接站起来,迈步就要往浴室走,“那就我去。”
    “诶诶。”祁荔忙拉住他,起身前轻轻踹了他一下,“我去我去。”
    他满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去敲浴室的门。
    “巩卓。”她喊,“你好了没?”
    没过一会,巩卓听起来没清醒的声音传来,“他娘的,老子睡着了。”
    祁荔也不懂站着是怎么睡着的,只能先让她出来。
    磨蹭了一会终于出来了,巩卓擦着头发,“干嘛,要睡你先睡啊。”
    “不是,你今晚能不能去和萧亚他们挤一挤?”她从来没有这种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情况。
    “为啥?”巩卓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要赶我走?”
    “不是不是。”她目光往后看了一眼。
    巩卓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沙发上的身影瞪大了眼,“我操!这……”
    “别和那两个八婆说啊!”她拉着她的手忙道。
    “为什么是个男的啊,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吗?”她难以置信。
    祁荔却没那么多时间和她闲聊,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下次和你解释。”
    巩卓边走边看云盏,只见云盏站起身,笑眯眯的与她对视。
    “诶,我怎么没见过啊,你什么时候……”
    她已经站在门口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漏掉了哪一步,莫名其妙祁荔宿舍里出现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从不喜欢男人的祁荔房间里。
    云盏上前搂住祁荔的腰,微微敛下眼,挂起无害的笑容,嗓音低沉好听,“很抱歉,我太久没见荔荔了,今晚只能麻烦你住其他人那了。”
    许是他表现的太无良无害,巩卓一时被迷惑了眼,“没事……”
    “那么,祝你好梦。”
    尾声刚消失在空气里,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她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传来祁荔的一声惊呼,和刚刚那句话一样,消散在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