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是每天五点半起床锻炼的人,雷打不动,宋易迟呢习惯睡到七点,等舒寒跑步回来,一起陪宋母吃过温馨早餐,然后再到实验室工作。
可今天他因为要关注进度,没等舒寒回来就出了门,算算时间,俩人有快十个小时没见了!
宋易迟心头一热,没心思回自己那边,直接拎着文件袋奔向军区训练场。
训练场——
舒寒早在当年被宋易迟改到自己名下,成为一名光荣的研究员家属后,一直乐滋滋的过着“米虫”生活。
这可把唐国风气得不轻。
先头他去找二军要人,管理处说舒寒外派做任务去了,愣是一个多月找不见,好容易把人盼回来,转眼间又到了宋易迟名下,莫名其妙成了家属。
当然,如果军区有任务需要找舒寒协助,他都会爽快答应,从不推拒,但人到底不归连山军区大系统管理,让唐国风很不适应,几次游说均以失败告终,不得已只好接受现实。
近两年强化疫苗出台,军区人员的异能水平有了质的飞跃,人均使用时长从两小时提升到三个半小时,其中超过四小时的人达到三成。
舒寒在唐国风眼里被归为外援,能派上用场的时候越来越少。
不出现也罢了,他还能骗骗自己眼不见为净,可舒寒偏跟宋易迟黏在一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猫儿腻,没事儿送个午饭,晚上接人下班,成天介跟唐国风眼皮子底下来回晃荡,自己却干瞅着指望不上,闹得他心里猫抓似的难受,怎么看都不得劲!
整个研发区,不,整个军区,不不,整个基地恐怕都找不出第二对儿比这俩人还要黏糊的两口子,干脆头顶举块牌子昭告天下算了!
于是心有不甘,充满怨气的老唐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索性把舒寒痊愈又闲到长毛这回事儿上报给了徐将军,鼓动他出面把人拉到军区新营当教官。
老上司出马,那小子无话可说,硬生生从临时协助任务变成了锻炼新兵的长期任务,开始为军区培养新鲜嫩苗,不,是生力军。
从此以后,舒寒和宋易迟一样,过上了朝九晚五……哦不,朝八晚七的日子,这还是他婉拒了晨训和夜训的结果。
因为,咳咳,他属于有家室的人,希望多些时间陪伴宋易迟。
想到相处五年的贴心恋人,舒寒唇角一弯,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下来,当初破土而出的小苗已经长成结实大树,不复从前那般活泼,但逐渐伸长的树梢还可以继续随风摇摆!
“舒队,二组障碍训练已经结束。”梁爽从远处跑来,规规矩矩敬了个礼,向他汇报。
战争难免有伤亡,纵使人类数量不再锐减,基地新生儿逐渐增多,总人口数维持稳定,可孩子成长需要太多时间,并非短期内能改善的。
幸存者中间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二军,因为强化疫苗不对外出售,只有加入官方武装队伍听从调遣,才有接受疫苗的机会。
人员极度匮乏下,军区不会浪费人才,梁爽作为特训人员被迅速召回,一来他本身素养高,不用训练就直接能上任务,二来当初革职也不是犯了多严重的过错,纯属上面为了给个某些人一个说法,他才成为牺牲品。
梁爽正式回归后经过几年磨练,军衔升了两次,早已不是当初跟在舒寒身后,境外飞机上紧张兮兮小青年,而是可以挑起大梁,单独指挥的可靠领队。
这不,军区新营一组建,他立刻被上头派来协助舒寒,说不得以后新营那些从二军里一队二队选拔出的异能者要交给他管理。
思绪骤然打断,舒寒神色一正,端起作训总教官的严肃表情点点头,拿过倒背在身后的记录板从头到尾快速扫了一遍:“让他们休息十分钟,然后进行单项强化,等一队……”
正说着,视线内忽然出现一抹熟悉的白色,舒寒怔了两秒,话锋灵活一转,记录板塞进梁爽怀里,原本严肃的语气忽而变得圆缓起来:“等一队训练完,后面的安排交给你了。”
说完他看也不看满脸错愕表情的梁爽,转身迎着来人快步走去。
嗯?梁爽条件反射接下记录板,抬起两只眼诧异的望着被新兵私底下称为“残酷总教”的人,突然画风骤变,变得和声细语,禁不住嘴角有些抽搐,刚想开口再问问还有没有其他要求,发现就这么愣神儿的几秒工夫,渐行渐远的舒寒,只留给自己一个身姿挺拔的,高大背影。
舒队,舒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另一边,不等宋易迟溜达到训练场,舒寒迈步走到人面前,未语先笑。
“结束了?”宋易迟意外的扬起眉梢,舒寒往常都要忙到六点多,今天怎么这么早?他侧头越过人看向不远处的训练场,几十人正一个接一个的翻墙跳跃爬铁丝网,具体名称不懂,不过应该可以统称为“障碍跑”。
“结束了。”舒寒爽快答道,训练接近尾声,小菜鸟们交给经验丰富的梁爽完全没问题,是以他毫不心虚。
“那正好,我们走吧。”同样翘班了的宋易迟微微一笑,自然地拉起舒寒,相携离开。
橙黄色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远远望去,边缘镀着一层柔和光晕。
他们沿小路静静走着,五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这份感情褪去浓烈,变得更加悠长,更加紧密,在彼此的关怀中卸去防备,互为依托,哪怕风雨兼程,也一直坚定的携手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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