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极限训练时,连续几天疲于奔命,有受伤的队友无法及时得到治疗,过后受罪都算好的,无法恢复的……只能直接退出……舒寒眸光一暗,手微微停顿,又迅速调整过来,起身倒了些药油在掌心,搓热了揉向另一处。
他认认真真,往复揉了三四次,由重及轻,不大会儿,额头就沁出细密汗珠。
宋易迟趴在手臂上,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反驳,开始以为舒寒非要按着揉淤血是想让他习惯吃苦,像下午对练时毫不手软的摔打一样,或许还带点儿损友的幸灾乐祸。可直到舒寒声音渐低的话语轻飘入耳,他才知道这人只是信不过异能,怕他会受伤罢了。
很纯粹的关心。
被触动的一瞬间他动了坦白念头,却转瞬即逝。
空间太过玄幻,太过逆天,即使他能察觉到舒寒的亲近和关心,也不否认自己的信任跟好感,但远没到放心说出空间秘密的程度。
药油特有的香味散开,浓郁而沉厚,嗯……还很可靠。
舒寒的手有薄茧,偶尔刮蹭皮肤触感分明,他的手还很热,随着按揉力道逐渐放轻,缓和了宋易迟的痛楚。暖烘烘贴在背上,透过皮肤,连跳动的心都暖了起来。
宋易迟撑起身,舒寒以为他又惦记逃跑,却猛地对上一双神色极其认真的琥珀色眼睛,自己倒映其中,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不自觉屏住呼吸,讷讷道:“干嘛?就算你喊轻点儿也不行,揉淤血就要用力才能好。”
宋易迟不说话,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眉毛一挑,嘴角悄然勾起个微不可见的弧度,抬手自然地替他抹去额头细汗,施施然趴回去:“谁会这么喊,你可别偷懒。”
他心情大好的决定不计较舒寒训练时往死里造的种种恶行。
舒寒懵懵的扶住额头,觉得这两天怎么老是莫名其妙被晃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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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一个倾囊相授,一个照单全收,舒寒发现宋易迟对知识的吸收像海绵一样,越吸越多,饱满却并不受限,对变化的适应仍具有良好弹性,善于结合自身条件定位思考,每每提问都直指要害,一步接着一步,一直都在往前走。
中间休息闲聊时,舒寒调侃说宋医生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出乎意料,照这速度,假以时日,不用多就一年半载,业余圈子都装不下你小子的格斗技术了,出去说职业的恐怕也有大批人信。
能在舒寒擅长的领域得到认可,宋易迟相当自得,不枉自己每天废寝忘食的在空间磨砺。他笑着说学习本质是相通的,无论文化课,病例,还是科研,都不能盲目尝试,要多看多想会分析,跟靶向疗法一样,确定目标再发力,才能突破限制,攻克难关。
舒寒一边带着对研究人员的敬佩,一边暗自咂舌真不愧是学医的,脑子贼好用,随后想到自己念书时低空飞过的成绩,脸色一正,对宋易迟接下来训练的要求更加严苛。
如此,经过五天魔鬼训练,外加彻夜不眠的刻苦锻炼,宋易迟在舒寒各种羡慕嫉妒恨中实力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从短期强化训练班顺利毕业,正式进入实战阶段。
离安全区越远,公路上摇摇晃晃的人影就越多,多到令宋易迟心惊。
“安全区附近有这么多丧尸……”他喃喃道。
舒寒左偏一下,避开扑过来的丧尸,迅速摆脱,继续开车前进。
路面上,路边的田里全都是丧尸,不复一周前零星松散,数量直接翻了几倍,朝着某个方向,慢慢聚集过去。
舒寒在公路边一处没有植被的开阔地停下车,活人露面的那一瞬,近处丧尸立刻发现,齐刷刷掉转身围拢上前。
宋易迟腰间别着舒寒的匕首,手握从农家找来的短刀迎上去。
没选择长武器是因为舒寒建议初学者适应并熟练运用一种类型最为重要,太杂反而不好,容易影响攻击距离的判断。
短刀约20公分,尺寸比之前的菜刀略长,做工粗糙,重量适中,宋易迟用起来还挺顺手,而舒寒对这种勉强可以称为刀的东西眼神都奉欠,把自己的匕首留给宋易迟防身,直道有机会一定找把好的,让他洗洗眼,更新对武器的认知。
宋易迟收下匕首,出鞘半分立时感受到泛出的冷意,整体锋刃弧线流畅,即使不试他也毫不怀疑其可怕的穿刺力和切割力,手柄偏长适合男性。宋易迟把刀在手里掂了掂,两侧配重完美,非常平衡,这玩意儿搁以前铁定超出收藏级别,属于围禁品了,不用猜,一准儿是舒寒偷着藏起来的。
明明看起来很正直,带着不容错辨的气质,以他的身份竟也会干这种擦边儿事,果然没有男人能拒绝冷兵器的柚惑,舒寒也不例外。宋易迟心里暗自好笑,回想到初见时用一次性筷子杀丧尸的情形,觉得这人忒会掩饰。
舒寒靠在车边,状似放松,右手凝着飞刀漫不经心的抛起又接住,却从未消散。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宋易迟,看他一步上前,挥刀刺入丧尸的眼窝直插大脑,抬腿一脚踹在其腰腹,借力抽刀顺势转身一劈,砍断另一只的颈椎后急速后撤,避开抓挠的利爪,退到安全范围,再次接续。
一套接一套的砍杀动作,初时微微滞涩,有些衔接不甚连贯,越到后来节奏感越顺畅,可称行云流水,纵使没有攻击异能,手握普通武器,也应付得游刃有余,难得的是脑子很清楚,记得随时保持警惕,避免陷入包围,间或用异能帮助恢复体力,竟不知疲倦的杀了近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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