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倒了杯热茶,送到李钰面前,淡笑道:“此刻总算没有外人了,你今日在酒楼时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现在应该能说了吧?”
李钰坐起来接过茶盏,脸上一片凝重,哪里还有半点喜色,“今日跟着我的是魏王府的一名门客,元婴后期。而在平城里,几乎所有修士与将士都听魏王调动。而且本就有元婴后期的魏王,身边还跟了两位元婴后期的副将,以及威武将军秦宿。或许你们只听说过镇国大将军裴时,对这个威武将军不大了解,但他的修为是与大将军齐平的化神期。不幸的是,这一次魏王来找我,秦宿也跟着来了。”
“幸运的是,魏王手下有一名他最倚重的幕僚,也有化神期,这一次留守在魏王府中,没有跟来。”李钰苦笑道:“否则,我们这里要面临的就将是两位化神期修士。”
光是几位元婴后期就已经足以让阮秋和阿夕吃惊,听闻还有一位化神期在,二人脸色剧变。
阿夕当场倒吸口气,一脸绝望,“化神期?我们哪里是化神期修士的对手?我们能逃掉吗?”
李钰摊手,“很显然不能。”
先不说他们一个金丹一个筑基一个练气能不能打化神期,人家一道威压下来,等级压制就足够将他们碾压在地上了,还打什么?
阮秋并不觉得李钰会毫无办法,遂问:“那你有什么打算?就这样跟着他们去颍州城吗?”
李钰敛去笑容,低声同二人说道:“我确实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等我母后和国师来救我。可是我们如今都在魏王手里,信传不出去,魏王也不会给我传信的机会,在我跟他走时我身上的法器就统统被他搜走了,何况穆清早已经背叛了我,母后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如今身在何处,又如何能赶在我被他们带去颍州前来救我?”
纵然李钰对母后颇有微词,到了这种时候,他能求助的还是他的母后。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个苍耀皇帝确实太稚嫩了,他也一直都坚信,他有危险时母后一定会救他。
阮秋心下有一个猜测,“你想让我们帮你传信出去?”
“你们根本无法联系到母后和国师,我又怎么会让你们去传信?”话是这么说,李钰还是看向他,“对不起,这次还是连累你们了,也只有你们能帮我将信传出去。”
阮秋毫不犹豫道:“你我是亲人,不必说这些客气话。”他面露不解,“可你既然知道我们联系不到圣后,又为何让我们帮你传信?”
李钰弯唇一笑,“你们联系不上,但有的人可以。”
阮秋忽然福至心灵,笑问:“你是说甘棠和高卓?”
“是。”
李钰笑道:“这两天,我从穆清那里打听到,甘棠他们已经被魏王的人关了起来,他们二人并没有背叛我,我也相信母后给我的人不会背叛我。他们就被关在将军府里,魏王的人一直盯着我,我还未找到他们的确切位置。魏王正是拿捏着他们,才会允许我这样胡来,若是能将他们救出来,甘棠一定有办法能联系上母后。”
阮秋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是想去救甘棠?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而且你也说了,将军府到处都是魏王的人,还有一位化神期坐镇,我们要如何救人?”
“不是我们。”李钰正色道:“是你们。你们去救人。明日,我会找机会将魏王和秦宿引出城,比起你们和甘棠,他们更在意的是我。到时,他们必定会抽出大部分兵力去追我,你们可以趁机逃出去,若是能找到甘棠,救下他们,那再好不过了!”
阮秋想都没想拒绝了,“不成!你又要以身犯险?若你出了事,即便我们明日能趁乱救出甘棠他们,找到圣后,也无济于事了!”
阿夕忙不迭点头,“就是就是!你不能去送死啊!”
李钰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赞成,可你们似乎忘了,我说过,魏王暂时不敢动我。杀我只能逞一时之快,留着我,才能得到他想要的,放心,我保证我不会有事的。”
诚然,李钰说的很有道理,若是能够顺利救出甘棠他们,他们就能跟圣后和国师联系上,到那个时候,李钰才能真正摆脱困境。
可是这样李钰会很危险,阮秋和阿夕齐齐沉默下来。
须臾后,阿夕小声嘀咕,“虽然你现在确实没有当皇帝的实力,但是你每次救人的时候,其实还是配得上苍耀天子这个位子的。”
阮秋垂眸表示赞同,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若是他很强大的话,现在就能帮到李钰了吧?
“那我权当你是在夸奖我了。”李钰笑了起来,又极认真地同阮秋说:“明日我若出城,盯着我的那个门客一定会跟上来。魏王会来,他那几个元婴后期的副将也必然会守在他身侧。唯有秦宿是个难以预料的意外,若是……我走时秦宿没有跟来,你和阿夕就不必去救人了,先离开平城再说。”他见阮秋皱起眉头像是要拒绝,急道:“我忘了一件事,你师尊是剑圣,你逃出去后只要联系上你师尊帮我传信,他的信,就一定能传到我母后或是国师手中,到时,我们就有救了。”
阮秋攥紧五指,随后无奈地看着李钰,“你哄人的时候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在村子里时也一样。其实你传信出去后一直没有回应时就知道有人背叛了你吧?那时试药你根本没有底气,现在给我们找机会逃出平城,你也一样没有十全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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