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当事人沈灼寒,早就很不老实地站了起来,说道:“殷师叔,阮师兄是在与我玩闹,不过,阮师兄生得这样好看,实在叫人喜欢得很。我一时控制不住,同他开了一个玩笑,还好阮师兄没有生气。”
阮秋听着他这话,心里便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听到最后,好像又很正常。
殷无尘多看了沈灼寒一眼,一看到那双笑吟吟的狐狸眼,他便皱紧了眉头,“什么玩笑?”
阮秋刚松了一口气,闻言一哽,师尊怎么问那么详细?他朝沈灼寒递了个眼神,让他不要乱说话。而沈灼寒朝他挑眉一笑,便同殷无尘说:“我说,想在这里亲阮师兄。”
他这一句话,叫包括殷无尘在内的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地吃了一惊,看他的眼神也都含着怒火,连阮秋也不例外,他知道这是事实,可是沈灼寒怎么能这么坦荡地说出来?
一句话便惹了众怒的沈灼寒,顶着殷无尘冰冷的视线还笑得出来,“只是开玩笑,我喜欢阮师兄,不过只是想同阮师兄做好朋友。”
他说着困惑地反问几人,“朋友之间不能如此亲密吗?”
阮秋已经说不出话,只有一肚子迷惑,这个沈灼寒,是怎么做到如此坦然地说出这样的话的?他仿佛看到一只装出一脸无辜的小狐狸含着泪反问众人他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裴桓先忍不住,阴沉着脸说:“朋友?我看你是在欺负阮秋,他面子薄不说,你也别太过分,沈灼寒,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欢他。”
沈灼寒俊秀面容上露出了受伤的神情,笑容勉强,“裴师兄,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有不喜欢阮师兄,也没有欺负他,不信你问阮师兄,我为什么要欺负阮师兄?”
宋新亭怎么看都觉得沈灼寒这人不对劲,尤其是看到阮秋古怪的面色,他按住想要冲上去揭穿他真面目的裴桓,狐疑地看了看沈灼寒,问阮秋,“小秋,我本来想出来找你,方才听师兄弟们说你跟沈师弟走了,便过来看看,你们真的没吵架吗?”
阮秋果断摇头,他不想再看沈灼寒演下去了,忙道:“真的没吵架,他没有欺负我,我们……算是朋友。”他看到宋新亭时,心情是有些复杂的,忍不住去怀疑他的身份。可是很快,他便将那些怀疑抛之脑后了。
因为他相信娘亲,娘亲会将宋新亭带在身边,养育他、指点他的剑道,本身就说明她相信宋新亭不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与她为敌。
既然娘亲已经放下仇恨,阮秋也不会再细究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新亭仍旧是他的哥哥,他也会继续为娘亲曾经赞誉过的燕不平,娘亲的五师弟炼制缓解他腿伤的丹药。
放下这些后,阮秋心中轻松了许多,他用着往常信任的语气问,“哥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哪怕殷无尘没说话,他只要站在这里,就很难让人忽略。宋新亭不是第一次见到他,依旧在他面前有种渺小如砂砾的感觉,他拘谨地摇了头,“没有,只是想来看看你。”
裴桓生怕阮秋看不到他,急道:“我有事找你!阮秋,你……你何时有空与谈谈?”他本是想让阮秋跟他走,可是殷无尘杵在这里,一个冷漠的眼神就让他歇了这份心思。
阮秋自认同他没得谈。
殷无尘便在这时插嘴,“他没空。”他垂首望向阮秋,“走吧,让我看看你最近修炼的进度。”
说到修炼,宋新亭直接替阮秋拿了主意,“修炼重要,殷师叔,我们就不打扰您和小秋了。”
裴桓却急了,“可是……”
宋新亭单手便按住他,一个冷眼看去,裴桓也不知是不是同他有过什么约定,脸上还是不甘心,可也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殷无尘看了宋新亭一眼,满意颔首,便转身走了,阮秋同宋新亭点了点头,又瞥了眼边上一脸笑容仿佛在看戏的沈灼寒,匆忙追上去,由始至终,一个眼神也没给裴桓。
看着二人走远,裴桓越想越气,狠狠甩开宋新亭的手。宋新亭还嫌碰过他的手脏,警告地看着他,“你说想来道歉,死皮赖脸要跟来,我看在师尊面上可以不赶你走。你不关心小秋的修炼,我却不能不在意,敢断他修炼,你还是滚回苍耀去吧。”
裴桓一脸憋屈,可到底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只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绝不会放弃的!”
宋新亭不想理会他,更难忽视边上的沈灼寒,看他仍旧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笑眯眯的眼里满是趣味,宋新亭心中怪异的感觉愈发浓郁了,他问:“沈师弟,你怎么了?”
沈灼寒笑着摇头,转身便走,叫宋新亭一头雾水,便听见他带着笑的低语,“阮师兄真可爱,不过这位殷剑圣,似乎也很有趣……”
任谁听到自家弟弟被一个疑似调戏过他的男人说可爱,都不会不在意,宋新亭心头一哽,对沈灼寒的感官越发差了,可谁知道他后面又来了一句,宋新亭的眼神愈发古怪。
沈灼寒到底是看上了弟弟,还是看上了弟弟的师尊?
阮秋不知他哥哥此时心中如何纠结,正跟在殷无尘身后,手上明亮的玉兔花灯在幽暗长街中颇为显眼,殷无尘看了好几眼,阮秋发现后解释,“这是大师兄猜灯谜赢的。”
殷无尘道:“我知道了。”
他上一次说这四个字,还在不久前,阮秋默默心疼了一下大师兄,轻咳一声将玉兔花灯奉上,“师尊,大师兄说,这花灯是给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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